“水下有铁器!”潜水员的喊声带着兴奋。程远和张瑜换乘汽艇赶过去,只见机械臂正吊起副铁制铠甲,甲片的编绳虽已朽烂,却仍能看出是民间的“札甲”样式,与官军的“鱼鳞甲”明显不同。更惊人的是,甲片内侧的汗渍里,藏着极细的海盐,与广州湾的海水成分一致。
正午的阳光照在海面上,程远突然注意到铠甲的护心镜上,刻着幅微型星图。用软尺测量后发现,星位分布正好与郁州岛的经纬度对应。张瑜翻开《晋书·天文志》,其中“孙恩起义,星犯斗宿”的记载,正好与星图上的“斗宿”标记吻合,“这是起义军的导航星图!”
傍晚的连云港博物馆里,程远看着展柜里的“卢循私印”复制品,突然想起陶仓出土的铜钱。两者的字体虽然相似,笔画却一刚一柔——张瑜说这是区分起义军将领与士兵的标志。她指着窗外的海州湾:“当年卢循就是从这里扬帆南下,退回广州的。”海面上的渔船,正循着与古代相同的航线撒网。
江西南昌的赣江岸边,程远对着一块带字的船板,上面的“徐”字虽清晰,却不知如何与徐道复起义联系起来。张瑜抱着本《宋书·武帝纪》走进来,指着其中一页:“公元410年,徐道复攻豫章,楼船被焚,这应该是当时的遗物。”她的指尖划过插图,一艘楼船的剪影与程远在沪渎垒见过的完全相同。
船板的裂缝里,藏着极细的木屑。程远用显微镜观察,突然认出这是南康山的楠木,与《晋书》记载的“徐道复伐船材于南康”完全吻合。张瑜递来个密封袋,里面是枚从江底打捞的铜铃,铃身的“始兴”字样正是徐道复的根据地。
“江底有大面积木构!”郑海峰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程远和张瑜踩着河滩跑过去,只见潜水员正浮出水面,手里举着块残破的船帆,上面的“道”字还很清晰。更惊人的是,帆布的纤维成分与广州出土的东晋商船残片完全相同,只是织造工艺更粗糙——显然是起义军仓促赶制的。
正午的阳光穿透江面,程远突然注意到船帆的经纬线里,夹着片丝绸残片。织锦的纹样是岭南的荔枝纹,与广州出土的东晋锦缎完全相同,而边缘的符录却与舟山营垒的五斗米道符文一致。张瑜翻开航海图,始兴到豫章的航线,正好与船板的木纹走向重合,“徐道复的船队确实带着岭南的物资北伐。”
傍晚整理标本时,程远在船板的炭化层里发现了粒胡椒。经鉴定是印度品种,与广州出土的东晋胡椒成分相同。张瑜笑着说:“这说明起义军的贸易网络很广,连香料都能弄到。”她翻开《晋书·卢循传》,其中“循据广州,通海外诸国”的记载,正好与胡椒的产地吻合。
离开赣江时,程远把船板与铜铃放在一起。夕阳的余晖在两件文物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艘搁浅的楼船。张瑜望着远处的梅岭,突然说:“你看那山形,和船板的轮廓一模一样。”程远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云雾缭绕的山峰间,隐约可见条蜿蜒的古道,正是徐道复征集船材的南康山。
广东广州的珠江口,链环的锻造工艺显示是东晋时期的,却不知如何与卢循占据广州联系起来。张瑜抱着块从七星岗出土的石碑走进来,指着其中一行:“义熙元年(405年),卢循为广州刺史,这应该是他船队的遗物。”她的指尖划过碑面,一艘商船的剪影与程远在郁州岛见过的完全相同。
锚链的链环里,卡着片贝壳。程远用镊子夹起,内侧的生长纹里藏着极细的麻绳,纤维成分与广州出土的东晋船帆完全相同。张瑜递来个密封袋,里面是枚从附近海域打捞的铜印,印文“平南将军”正是卢循的封号。
“水下有处大型码头!”郑海峰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程远和张瑜换乘快艇赶过去,只见潜水员正托着块残破的船板,上面的“循”字还很清晰。更惊人的是,船板的榫卯结构与豫章江出土的完全相同,只是木材换成了更耐腐的紫檀木——显然是卢循占据广州后改良的战船。
正午的阳光照在广州塔上,程远突然注意到船板的刻痕里,藏着幅简易的海图。用软尺测量后发现,标注的航线从广州直达交州,与《晋书》记载的“卢循退至交州”完全吻合。张瑜翻开《梁书·海南诸国传》,其中“广州通海,帆樯万里”的记载,正好与海图上的航线数量吻合,“卢循的船队确实控制了南海贸易。”
傍晚的南越王博物馆里,程远看着展柜里的“卢循时期”青瓷罐,突然想起广州湾出土的锚链。罐底的“番禺”字样虽然模糊,却与锚链的铸造地标记完全相同。张瑜指着窗外的黄埔港:“当年卢循就是从这里启航,沿海南下的。”港口里的巨轮,正循着与古代相同的航线驶向南海。
夜里整理数据时,程远把舟山的营垒、沪渎的箭簇、郁州的粮仓、豫章的楼船、广州的锚链拼在一起,突然发现它们组成了完整的起义军航海图。张瑜的手机突然亮起,是林珊发来的照片——她在四川博物院看到一面东晋铜镜,背面的“海若”纹饰与舟山营垒的符录完全相同,“原来五斗米道的信仰,才是连接各地起义军的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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