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荣的嘉奖与擢升。
如同在靖安军这锅已然滚沸的油下又添了一把旺火,全军士气高昂到了极点。
然而。
陈稳心头那份不安的预感,却随着北面越来越密集的契丹游骑活动。
以及成长进度条逼近临界点而愈发清晰。
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最为压抑。
这日黄昏。
陈稳正与张诚、钱贵等人核对近日各处粮草中转站的库存与守备情况。
一名派往最北端“黑水渡”中转站的信使,却带着一身尘土和焦急赶了回来。
“军使!黑水渡急报!”
信使甚至来不及行礼,声音嘶哑。
“昨夜有不明身份者试图潜入渡口仓库区,被巡夜弟兄发现后,双方发生短暂交手。”
“来人武艺极高,动作诡秘,伤了咱们三个弟兄后便借着夜色遁走,未能擒获!”
营帐内的气氛瞬间一凝。
黑水渡。
是澶州支援前线最后一道大型水上转运节点,位置关键,守备也最为森严。
寻常匪类或北汉细作,绝无可能也不敢打那里的主意。
“可看清来人特征?所用兵器、武艺路数如何?”
陈稳沉声问道,心中已有了些许猜测。
“回军使,夜色太深,看得不甚清楚。”
“只知来人皆着深色劲装,动作极快,配合默契,招式……招式狠辣直接!”
“全是要人命的打法,与寻常江湖路数或是军中武艺迥异。”
“对了……”
信使努力回忆着。
“与他们交手的弟兄说,靠近时能闻到一股极淡的、像是……像是混合了草药和金属的冰冷气味。”
冰冷气味!
深色劲装!
狠辣诡异的打法!
这几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帐中诸人脸色都变了。
“铁鸦军!”
钱贵失声低呼,手下意识地按住了腰间的短刃。
陈稳眼神锐利如刀。
果然来了!
而且一出手,就指向了最为关键的黑水渡!
“他们只是试探,并未强攻?”
陈稳追问细节。
“是,被发现后交手不过几合,便立刻退走,毫不恋战。”
“看来,他们是来摸底的。”
张诚面色凝重。
“试探黑水渡的守备力量,巡逻规律。”
陈稳站起身,在帐内踱了两步,猛地停下:
“他们的目标绝不仅仅是摸底!钱贵,黑水渡周边地形图!”
钱贵迅速铺开地图。
陈稳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
“黑水渡倚河而建,易守难攻。”
“他们若想强攻,代价太大。”
“昨夜试探,很可能是为了确认仓库位置和守军反应速度。”
“如果我料得不差,他们的真正目的,并非强攻渡口本身,而是……”
他的手指点向黑水渡上游约十里处,一个名为“野狼峪”的地方。
“……要毁掉通往渡口的陆路官道,或者更狠,直接破坏上游堤坝!”
“一旦官道被断或洪水冲下,黑水渡将成孤岛,囤积的粮草运不出去,前线便危矣!”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若真如此,这铁鸦军不仅武力强悍,心思也极为歹毒刁钻!
“军使,那我们……”
石墩摩拳擦掌,眼中战意沸腾。
“他们既然露了头,就别想再缩回去!”
陈稳语气冰冷。
“传令!”
“石墩,点齐你部最精锐的两百人,携带强弓硬弩,即刻随我出发,驰援黑水渡!”
“钱贵,你的人全部撒出去,以黑水渡为中心,重点侦查野狼峪及上游河道区域,有任何异常,立刻来报!”
“张诚,你坐镇大营,协调各部,加强其余各中转站守备,没有我的手令,一粒粮食也不许调动!”
“得令!”
军情如火!
命令下达不过一刻钟,一支由陈稳亲自率领,包含石墩所部精锐以及钱贵麾下最老练斥候的快速反应部队。
便如同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渐深的暮色之中,朝着黑水渡方向疾驰而去。
陈稳再次动用了广泛的2倍效率赋予,目标明确——速度与耐力!
队伍的行军速度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马蹄包裹着厚布,在官道上只留下沉闷而急促的声响。
夜风凛冽,吹在脸上如同刀割。
陈稳伏在马背上,精神高度集中。
不仅要维持着能力赋予,更将自身16倍的感知提升到极致。
捕捉着风中任何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距离黑水渡还有约五里,途经一片怪石嶙峋的丘陵地带时。
陈稳猛地抬起手,示意队伍停止。
“有血腥味!”
他压低声音,眼神锐利地扫向前方昏暗的丘陵。
钱贵立刻派出手下斥候前出探查。
片刻后,斥候带回的消息让所有人心中一沉
——在前方一处隘口,发现了三具尸体,看装束是靖安军派往黑水渡的游哨!
尸体尚温,显然遇害不久,致命伤皆在咽喉或心口,伤口窄而深,是一击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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