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道,非常道!”
这来自另一个时空、蕴含着无尽智慧与辩证思想的古老箴言,在此刻,由一位觉醒的玄鸟、一位异世之魂,以此世最纯粹的道韵与太阳本源显化,其带来的冲击,是颠覆性的!
对于师尊而言,这六个字化作了无数把无形的刻刀,狠狠剜刮着他那固化了万古的认知基石!他追求的那个确定的、永恒的、纯粹的“终极道果”,在这六个字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而脆弱!
六字真言,字字千钧,携带着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冰冷而澄澈的智慧锋芒,与那两段属于“伏羲”与“大禹”的、饱含血泪与执拗的创世记忆碎片,在“师尊”那扭曲溃散的核心中轰然对撞!
这不是简单的能量冲击,而是根源性的诘问,是对其存在本质最无情、也最慈悲的审判。
“呃啊——!”
一声并非源于物理痛苦的嘶鸣,从师尊灵魂(如果那算的话)最深处迸发。那万古以来如同磐石般固化、自以为承载了天地至理的精神壁垒,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瓦解。
与此同时。
“噗——!”
心神遭受的重创,远比能量的反噬更为致命!师尊猛地喷出一口虚幻的能量精华,气息如同断崖般暴跌!
无数自以为是的“记忆”——那开天辟地刻下第一道“炁痕”的决绝,那铸鼎定州梳理山河的宏愿,甚至那骑青牛出关、紫气东来的超然身影——如同破碎的镜片,在意识的风暴中疯狂旋转、碰撞。
我曾以为,我是那舍生取义、以身为薪柴点燃文明之火的‘伏羲’……是那为混沌天地刻下第一笔有形之‘道’,定义清浊、划分阴阳的开拓者。
我曾以为,我是那胼手胝足、重定九州水道为万世开太平的‘大禹’……是那以血肉之躯疏通淤塞泽被苍生、将狂暴自然纳入既定轨迹,坚信人定能胜天、道必有常形的践行者。
我曾以为,我是那看破红尘、留下五千真言逍遥世外的‘李耳’……是那试图以言语捕捉无形大道、为其立名定说,相信至理可被阐述、玄妙终可言传的洞察者。
这些辉煌的、沉重的、定义了“他”为何物的身份认知,在这一刻,露出了它们狰狞的本来面目。
不!
他不是他们!
他是伏羲面对天崩地裂时,那一丝无法挽回生灵涂炭的、最深沉的无力与疯狂!
他是大禹面对龙门天堑时,那一点唯恐功亏一篑的、最极致的焦虑与执拗!
他是李耳(老子)试图以言语框定大道时,那最终也无法言说、只能骑牛西去的、最根本的遗憾与未尽之意!
他是他们所有“干预”欲望的凝结,是所有“塑造”执念的沉淀,是所有试图为“道”定下形貌、立下规矩而最终产生的……“道之毒疮”!
甚至,连那看似超脱的“骑牛出关”,他也并非那悟道的智者,而仅仅是那头承载了智者西去背影的青牛!是那沉默的、背负着“道”之沉重形迹却无法言说的载体本身!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万古的追寻,自以为是的牺牲与布局,不过是一场深陷于自身“执念”而不自知的、漫长的梦魇。他试图定义的“终极道果”,正是最背离“道”的枷锁。
就在这彻底的崩溃与认知颠覆中,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虚无的平静,如同初雪降临,覆盖了他燃烧了万古的灵魂。
他明白了。
“道法自然,无为而治”。
其精髓,并非“无所作为”,而是克制那“有所作为”的干预之欲,回归那“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的本真。
道,既有形,也无形。
它既宏大壮阔,如宇宙苍穹,如奔腾江河,如绵延山岳。
它也至微至显,如万物苍生之一呼一吸,如洛水河图之一脉纹路,如掌中之一沙,如眼底之一尘埃。
万物皆道,何须独执一端?何须强定一尊?
他感受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彻底的释然。那纠缠万古的怨恨、不甘、征服欲、创造欲、定义欲……如同阳光下的朝露,悄然蒸发,了无痕迹。
他没有愤怒,没有绝望,反而涌起一股深沉的满足与感激。
感激这异世之魂,带来这迥异的智慧火种。
感激这宿命之敌,以决绝的姿态打破他的迷梦。
感激这“道可道,非常道”六字,如同最终的洗礼,涤净了他万古的尘埃,让他得以在彻底的“空”与“无”中,窥见了“道”的真正容颜——它无所不在,它自然而然,它无需被“他”这样的“毒疮”去定义、去固化、去追求。
“原来……吾所求……竟是非道……” 那叹息中,已无怨恨,只剩明悟后的疲惫与安然。
而此时的地脉龙睛,这由玄鸟引动、显化的道言对它同样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影响。龙睛那狂暴混乱的意志,在这蕴含至高道理与太阳净化之力的文字光芒笼罩下,如同冰雪遇阳般,开始剧烈地消融、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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