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虞瑶的手指触碰到针管的刹那,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悸动,毫无征兆地席卷了她!仿佛有什么亘古的封印,在这一刻被撬动了。
“嗡——”
一声源自灵魂深处的、唯有她能听见的古老鸣啸,如同破开混沌的初啼,在她体内回荡!那双原本属于虞瑶的、充满人类情感的眼睛,此刻被渲染上了一层熔金般的色泽,威严、古老,带着一丝属于太阳本源的、俯瞰众生的悲悯与漠然。
她举起针具的动作,不再是医者的精准,而是如同神只抬起羽翼,带着一种铭刻于血脉、演练了亿万次的、古老而优雅的轨迹。指尖流淌的“药石白芒”,在那一刻仿佛与某种更加古老、更加炽热的光辉产生了共鸣——那是太阳的光辉!
恍惚间,她仿佛不再是虞瑶,而是化身为一只振翅欲飞的神鸟,通体流淌着温暖的赤金光芒,尾羽华丽如垂天之云,眼中倒映着诸天星辰的生灭。玄鸟!
仿佛那是她失落的本源,是她穿越时空壁垒也未曾磨灭的真名!
这异变仅持续了一瞬,却让她手中的针具仿佛活了过来,与她的灵魂产生了更深层次的连接。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与悲伤同时涌上心头,推动着她,去完成这最后的、宿命般的“书写”。
就是此刻!
虞瑶深吸一口气,将全部的精神、意志,乃至对这片天地、对项羽、对所有并肩作战之人的复杂情感,尽数灌注于手中的奇特针具。她拇指猛地按动针管尾部一个巧妙的机括——
“嗡——!”
针具发出低沉的、仿佛与天地共鸣的震鸣!针管骤然变得透明,内里竟瞬间沸腾、转化,化作一泓流动的、璀璨夺目的朱砂红!这红色如此纯粹,如此耀眼,仿佛凝聚了她灵魂深处某种被遗忘的、源自光卵初生时的炽烈光辉,又似心头热血最精华的凝结。
更奇异的是,这朱砂红的液体在针管内奔腾流转,竟隐隐显化出无数细如蚊蚋、不断生灭变化的金色光点,仿佛内蕴无穷智慧与道则。
“异世小技,也敢妄图逆天?!”师尊虽受创分神,但感知到那针具散发出的、迥异于此世法则却又带着一丝令他灵魂刺痛熟悉感的奇异波动,发出了冰冷的嗤笑。然而,当他触及虞瑶那双熔金的瞳孔时,那嗤笑不由得微微一滞。
虞瑶没有将针尖刺向任何人,而是将针具高高举起,姿态如同举行一场迟到了万古的祭祀。她以自身那融合了“白芒”与“赤金”的本源之力为引,以那沸腾的朱砂红液体为承载了无穷智慧与辩证的“道血”,以眼前这片混乱的天地为卷,猛地将针具内所有的液体,“书写”向了虚空!
“嗤——!”
一道凝练到极致、鲜艳欲滴、内里却流转着丝丝缕缕太阳金芒的朱红色流光,自陨铁针尖激射而出!它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与意志,在脱离针尖的瞬间,便于虚空中自行蜿蜒、盘旋、勾勒!那轨迹,暗合星斗运行,又似神鸟划破长空留下的古老印痕!
瞬息之间,三个巨大无比、结构古拙苍劲、仿佛由天地初开时的道则直接凝聚而成的篆文,赫然显现在崩塌的归墟引星台上空!
正对着疯狂挣扎的龙睛与气息不稳的师尊!
——道可道!
三个朱红大字,每一个都大如屋宇,笔画间有金光流转,道韵盎然!它们出现的刹那,整个狂暴混乱的地宫,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定海神针!
就在“道可道”三字显现,道韵弥漫的瞬间,师尊那扭曲的巫炤面孔上,狂暴与惊怒骤然一僵,两点幽光深处,仿佛有古老的印记被撬动,一段被漫长岁月尘埃深埋的记忆碎片,如同沉眠地底的古种,被这三个字蕴含的至理生生撬开了一道缝隙!
“嗤——!”
不是地宫的声音,是记忆深处,骨针划过滚烫岩石的刺耳声响。焦黑崩裂的天地,绝望奔逃的哭嚎,老族长塞入掌心的滚烫龟甲……还有那不顾一切,对着天地划下的第一道刻痕!引来的,是撕裂苍穹、削平山崖的灭世雷霆!那是……梳理天地之始?不……那不仅仅是开始……
天,破了。
不是细雨霏霏的浸润,而是苍穹被无形巨爪撕开狰狞伤口,赤红熔岩混着天河寒水倾泻而下,灼热与酷寒绞杀着大地。伏羲趴在断崖边,指缝抠进滚烫的岩石。下方,他熟悉的河谷已化为沸腾的炼狱。族人奔逃的惨叫被淹没在巨浪轰鸣和山体崩塌的雷音里,像被踩碎的虫豸。
他死死盯着,那双本如幽潭的黑眸深处,一点灼金骤然爆开,瞬间燎原,吞噬了整个瞳孔。视野变了——浑浊的洪水不再是水,而是无数狂暴奔突、相互撕扯的浑浊“炁”流;燃烧的林木也非火,是跳跃炸裂、濒死尖啸的赤红“炁”焰;连脚下呻吟裂开的巨岩,也是沉重凝滞、绝望下坠的土黄色“炁”块……整个崩溃的世界,在他眼中赤裸裸地呈现出万物最原始、最混乱、也最暴烈的本源能量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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