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邦的马车即将被楚骑彻底合围,龙且的长矛已经瞄准车帘缝隙,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呜——嗷——!!!”
就在龙且的长矛即将刺穿刘邦车帘,丁固的刀锋已锁定夏侯婴后背的千钧一发之际——
“呜——嗷——!!!”
天地异变骤生!
一股狂暴绝伦的西北风,如同被囚禁万载的混沌凶兽挣脱了枷锁,凭空降临睢水战场!这风来得毫无征兆,猛烈到超乎想象!刹那间,飞沙走石,遮天蔽日!碗口粗的树干如枯草般被折断,残破的旗帜、盔甲碎片乃至尸体被卷上高空,化作致命的飓风之刃!拳头大的石块裹挟着沙尘,如同密集的陨石雨砸落!白昼瞬间陷入一片混沌的昏黄,视线被彻底剥夺,狂风卷起的沙墙厚重如实质,扑打在脸上如同钝器重击,咫尺之间,不辨人马!
“稳住!结圆阵!保护龙将军!” 丁固的嘶吼在风神的咆哮中微不可闻。即便是身经百战的西楚精锐,在这毁天灭地的自然伟力面前也显得渺小不堪。严整的骑兵阵型瞬间溃散,人仰马翻,追击之势被硬生生扼断。
战场边缘,一处地势略高的土坡上,几骑身影如同惊涛骇浪中的礁石,岿然不动。为首者,正是项羽。他并未披挂重甲,只着一身玄色常服,外罩大氅。重瞳如渊,曾经的深紫已被虞瑶心炼制的“雷霆镇煞膏”涤净,恢复成深邃的墨黑。此刻,这双洞悉战阵、威慑天下的眼眸,正穿透漫天狂沙,死死锁在战场边缘那辆摇摇欲坠的汉王马车上。他的腰间,佩剑“断浪”静静悬着,霸王戟并未在手。
他的身边,只有最核心的数名亲卫。狂风吹得大氅猎猎作响,但他如山岳般的身姿没有丝毫动摇。
“大王,此风来得诡异!龙将军他们…” 一名亲卫顶着风沙,艰难开口。
项羽眉头紧锁,重瞳中闪过一丝惊疑。这风…绝非寻常天象!其中蕴含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扰动天地气机的玄奥力量,让他本能地感到警惕。就在他试图捕捉这力量来源时——
“大王!夫人…夫人来了!” 另一名眼尖的亲卫突然指向风沙弥漫的侧前方,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项羽猛地转头!
只见前方风沙最为浓烈之处,空间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微微排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驮着一个纤细的身影,缓缓从昏黄的混沌中走出。
马上之人,正是虞瑶!素衣在狂风中翻飞如蝶,仿佛随时会被撕裂。她脸色苍白如纸,紧咬的下唇甚至渗出了一丝殷红,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显然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然而,最令人心悸的,是她垂落肩头、在风沙中肆意飞扬的长发——其中那缕寸许长的玄紫色发丝,此刻不再是安静的点缀,而是如同拥有了独立的生命!
它像一条被激怒的、细小的玄紫色毒蛇,在乌黑的发瀑中疯狂地扭曲、痉挛!时而绷直如淬毒的钢针,尖端迸射出刺目的紫芒;时而又诡异地盘绕蜷曲,散发出幽暗如深渊漩涡般的吸光质感!每一次形态的剧烈变化,都伴随着针扎般的刺痛感,从发根直刺虞瑶的颅脑深处!那光芒也不再是简单的闪烁,而是如同濒死的萤火虫在做最后的、歇斯底里的挣扎,明灭的频率快得令人窒息,在昏黄的风沙背景中划出一道道妖异而绝望的紫色残影!
这痛苦并非孤立!项羽的重瞳锐利无比,他甚至捕捉到虞瑶左手腕内侧那道曾为他剜心取血、如今已愈合却留下淡淡月牙形疤痕的地方,皮肤下正透出一种不祥的、血管般的暗紫色幽光。仿佛有滚烫的岩浆在疤痕之下奔流、灼烧!与此同时,一种源自骨髓深处的、冰冷而沉重的“嗡鸣”感,正随着战场上每一声濒死的惨叫、每一缕升腾的血腥煞气而不断增强。这嗡鸣并非声音,更像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灵魂和脏腑的共振,让她心慌气短,几欲作呕,娇躯在马背上微微摇晃,几乎坐立不稳。
“是它…西北方向…那个东西…醒了…它在‘吮吸’这里…好痛…好冷…” 虞瑶的脑海中,混乱地闪过一些无法理解的碎片——幽暗的地脉深处,一只巨大无朋、布满诡异纹路的冰冷竖瞳缓缓睁开,瞳孔深处跳跃着贪婪的幽光(骊山龙睛的意象)。而这竖瞳的目光,正穿透无垠的空间,贪婪地“吮吸”着睢水河畔这浓烈到化不开的死亡与怨煞之气!更让她灵魂颤栗的是,在这片被死亡和龙睛“注视”的战场核心,有一股极其微弱、却让她感到莫名“熟悉”与“排斥”的气息在剧烈波动——那气息混杂着市井的油滑、蓬勃的野心。
这三者——玄紫发丝如毒蛇般的狂舞痉挛与濒死紫芒、手腕疤痕下奔流的暗紫幽光、骨髓深处的冰冷嗡鸣——连同脑海中那恐怖的竖瞳幻象和感知到的“异质”气息,构成了一种无法言喻、却无比真切的毁灭预警!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绞索,正以她的身体和灵魂为枢纽,在战场上空、在西北地脉深处、在刘邦那混沌的气息中疯狂收紧!下一刻就要彻底崩断!而崩断的反噬,首当其冲的,必然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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