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寂静,只有火把噼啪声。樊哙、夏侯婴等将皱紧眉头。刘邦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案几,目光闪烁,急速权衡。
就在这时,陈恢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刘邦腰间,那里似乎挂着一个形状不甚规则的硬物,透着一层极其微弱、却又无法忽视的诡异荧光绿!
那光芒如此邪异,一股寒意瞬间窜上陈恢脊背,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刘邦眼中精光一闪,猛地一拍大腿,脸上瞬间堆起极其“真诚”的笑容,站起身绕过案几,走到陈恢面前,一把扶住他的手臂:
“陈先生!劳烦速速回城告知郡守大人!就说我刘邦,愿与他约为兄弟!只要他开城归顺,吕齮大人,我封他为殷侯!世镇南阳!你陈先生,食邑千户!决不食言!”
刘邦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陈恢脸上:“还有!告诉城中父老,我刘邦的兵,秋毫无犯!该种地的种地,该做买卖的做买卖!秦法苛政,到此为止了!”
陈恢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和优厚条件砸得晕头转向,尤其看到沛公那“真诚”笑容下似乎还带着一丝对那诡异绿光的得意,更觉此公深不可测。他唯唯诺诺,在沛公亲兵“护送”下离开大营。
南阳郡守吕齮,脱去冠服,着素衣,手捧印绶兵符,率官吏耆老,步行出城,在沛公军阵前长跪请降。他低垂着头,身体因屈辱和后怕而颤抖。
刘邦大步上前,亲手扶起吕齮,笑容灿烂:“封齮为殷侯!陈恢食邑千户!入城士卒,但有扰民劫掠者,立斩不赦!”
消息如插翅般传遍南阳盆地。那些原本紧闭城门、准备死战的县城,听闻宛城郡守保住性命富贵,沛公大军秋毫无犯……抵抗意志迅速消融。
沛公大军兵临这座扼守秦楚要冲的南大门。关隘虽险,但守关秦军士卒脸上却带着麻木茫然,甚至一丝对关东消息的探询。
沛公军严整阵列缓缓推进,没有震天战鼓,没有疯狂呐喊,只有旗帜猎猎作响。秋毫无犯的严令深入人心,这支军队展现出令人心悸的纪律感。
守关的秦军底层士卒,早已被沛公秋毫无犯、善待降者的传闻所影响。象征沛公的旗帜稳稳插上武关头时,胸前的荧光绿玉佩骤然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强烈绿芒!
一股奇异的暖流涌遍刘邦全身。他站在武关头,俯瞰着关内那片广袤富庶、被群山环抱的土地——关中!八百里秦川!
他深吸一口气,咧嘴笑了,手按在腰间玉佩的位置,心中豪情万丈:关中,我刘邦来了!这王座,老子要定了!
千里之外,漳水南岸,楚军大营。
初秋夜风带着凉意,吹拂营火。中军大帐内,项羽俯身于巨大舆图之上,手指沿着黄河粗线划过,最终重重点在函谷关位置。身后斜倚的天龙破城戟,月牙刃流转幽冷寒光。
一阵混合着药草清苦与女子体香的气息悄然靠近。虞瑶将一碗热气氤氲的汤药轻轻放在案几边缘。摇曳烛光映照出她左侧鬓角那一缕刺目的霜白。
“将军,药好了。” 声音如同山涧清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刘邦那厮……” 项羽轻轻点头,手指却从函谷关向西移去,点在武关标记上,重瞳闪烁研判与冰冷锐利,“……到何处了?”
虞瑶轻声道:“最新探报,已过析县,逼近武关。” 她顿了顿,“沿途……秦人似乎……不甚抵抗。”
“不甚抵抗?呵……” 项羽嘴角勾起冷峭弧度,混杂不屑与警觉,“沿途招降纳叛,收买人心……” 手指在武关标记上重重一敲,“避实就虚,绕开函谷天险……这厮,倒是滑溜得很!”
“武关……” 项羽声音低沉如闷雷,带着洞悉研判和升腾威压,“若被他抢先一步……这厮,怕是要……” 他似乎在寻找足够份量的词,眉头微蹙,最终脱口而出一个陌生却贴切的词:“……起飞了?”
这个词让虞瑶也微微一怔,抬起眼,撞入项羽那双深邃重瞳。
项羽似乎也被自己这个词逗了一下,随即摇摇头,重瞳瞬间凝聚起撕裂苍穹的狂傲自信,目光如电射向咸阳!
他伸手将虞瑶微凉的手完全包裹在自己滚烫掌心,力道坚定无比:
“他走得再快,武关……终究不是函谷!关中王座,有德者居之?哼,有力者,方能居之!”
他眼中重瞳精光爆射,仿佛已看到那场决定天下归属的终极风暴正在关中平原上空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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