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阿城头的硝烟尚未散尽,田荣甚至没顾上与项梁道一声谢,便带着残部如旋风般卷向东方。
项梁望着远去的烟尘,眉头紧锁。范增拄着鸠杖,声音低沉:“武信君,田荣眼中只有临淄那张王座。齐国内乱将起,此非我楚之福。”
“福?”项羽冷笑,重瞳中赤焰未熄,戟尖还滴着秦军的血,“他若留下并肩杀章邯,才是真福!临淄那点权柄,比得上砍下章邯狗头?” 他对田荣的背弃充满了不屑和愤怒,更恨其目光短浅,错失围歼章邯的良机。
项梁收回目光,眼神锐利如鹰:“田荣鼠目寸光,不足为虑!章邯西遁,如困兽离穴,岂能容其喘息?传令!全军追击!目标——濮阳!此獠头颅,本君要定了!”
“追谁?”刘邦刚包扎好手臂箭伤,闻言下意识接口。项羽重瞳一瞪,如同看白痴:“自然是章邯!难不成追田荣那厮回临淄喝喜酒?!”
刘邦讪笑挠头:“项将军说的是!追!追他娘的!” 眼底却闪过一丝精光。追击章邯,凶险万分,但也是攫取战功、壮大实力的绝佳机会!
章邯不愧是帝国最后的柱石。东阿新败,他并未溃散,而是且战且退,将败军如铁流般收束,一路西撤,最终退入濮阳坚城!
这座依托黄河、城墙高厚的要塞,瞬间化作一只蜷缩起尖刺的铁刺猬。章邯深沟高垒,广储粮秣(从敖仓急调),秦军的黑色旌旗在城头林立,强弓硬弩的寒光令人心头发冷。
项梁大军随后赶到,如潮水般将濮阳围得水泄不通。望着那固若金汤的城防,项梁并未强攻,而是采纳范增之策:深筑壁垒,断绝外援,困死章邯!
“猛虎入笼,利爪再锋,饿上几日,也要趴下!” 项梁的指令冰冷而自信。
同时,他派出两把锋利的剔骨尖刀——项羽与刘邦,扫荡濮阳外围据点,剪除羽翼,孤立濮阳!
城阳,濮阳东南门户。守军负隅顽抗。项羽的怒火正无处发泄,城阳的抵抗如同浇向烈火的油!
“负隅顽抗者,屠!” 项羽的军令如同来自九幽地狱。
他亲率江东子弟攻城,天龙破城戟所向,城门破碎!接下来的战斗,已非战斗,而是单方面的屠杀!项羽杀红了眼,重瞳中只有血色,投降的秦卒也被狂暴的楚军砍翻在地!残肢断臂铺满街巷,哀嚎声震天动地。
城阳,化作人间炼狱。
刘邦跟在后面,看着这修罗场景,胃里一阵翻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此起彼伏的濒死哀嚎,让他恍惚间仿佛置身于某个残酷的战争电影片场,只是这“特效”太过真实,真实到令人窒息。
他虽非善类,但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屠戮,仍让他脊背发凉,心底有个微弱却清晰的声音在吐槽:“这‘霸王’的KPI考核是看人头数吗?太TM不讲武德了……”。
身边的张良低语:“项羽之勇,震古烁今,然其暴虐,恐失天下之心。” 刘邦默默点头,握紧了剑柄,心中对项羽的敬畏里,悄然掺入了一丝忌惮。
清理完外围,项羽、刘邦按计划西进,欲切断濮阳与荥阳的联系。然而,命运弄人!
一支精锐的秦军竟从他们眼皮底下——濮阳东门悄然突围,直扑定陶方向!领军者,赫然是章邯本人!他如同潜伏的毒蛇,在最不可能的时刻,亮出了獠牙!
两军在旷野轰然相撞!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章邯老贼!哪里走!” 项羽目眦欲裂,乌骓马如离弦之箭,直扑章邯帅旗!章邯临危不乱,亲卫死士如潮水般涌上,死死缠住这头人形凶兽!刘邦则指挥部队猛攻秦军侧翼,试图分割包围。战况胶着,杀声震天!
关键时刻,项梁主力如神兵天降,从秦军背后杀到!三面夹击之下,章邯纵有通天之能,也无力回天,只能丢下大量尸体,狼狈退回濮阳龟壳。项梁冷笑,再次扎紧包围圈,如同巨蟒缠紧了猎物。
扫荡继续。项羽、刘邦挥师南下,剑指定陶。然而,这座控扼中原枢纽的重镇,给了两位枭雄当头一棒!
秦军守备之强,远超想象!强攻数日,楚军尸积如山,城垣却岿然不动!项羽暴怒如雷,却无可奈何。 刘邦看着伤亡数字,心头滴血,第一次对攻坚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
望着定陶那巍峨坚固、远超时代认知的城墙工事,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几个零碎的画面:混凝土浇筑的堡垒、盘旋的武装直升机……随即又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般扭曲消失,只剩下眼前这冷冰冰的石头城墙和不断倒下的士兵。
他烦躁地甩甩头,把这莫名其妙的“幻觉”归咎于连日征战的疲惫。
两人被迫放弃定陶,如同受伤的猛兽,转向看似更软的柿子——刚刚经历过浩劫的临济。
临济的抵抗微弱得可怜,楚军轻松入城。曾经的魏都,如今只剩断壁残垣和萦绕不散的焦糊味,无声诉说着章邯的暴行。项羽一脚踢飞半截烧焦的梁木,重瞳中怒火更炽:“血债,必要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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