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公…不能再硬攻了…” 樊哙满脸血污,拉住暴怒的刘邦,“兄弟们…撑不住了…” 周勃、曹参等人也面色凝重,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刘邦望着那座背叛了他的城池,一股从未有过的疲惫和冰冷涌上心头。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光靠自己和这群沛县兄弟,力量还远远不够。
他需要援军,强大的援军!他听说留城那边有个叫秦嘉的,拥立了楚王景驹,似乎是个大腿。
留城的“楚王”行宫,与其说是宫殿,不如说是个大点的地主宅院。
景驹,一个面色苍白、眼神怯懦的年轻人,穿着不合身的所谓“王服”,局促地坐在主位上。
秦嘉则一身戎装,站在景驹侧后方,眼神锐利,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倨傲,打量着眼前这个风尘仆仆、自称“沛公”的刘邦。
刘邦深深一揖,姿态放得很低,但言语间那股子混不吝的劲儿和奇特的自信却藏不住:
“沛县刘邦,拜见大王!拜见秦将军!暴秦无道,刘季聚义丰沛,本欲为大王前驱,奈何家贼雍齿勾结魏逆周市,窃据我丰县根基!今闻大王高举义旗,威震楚地,特来相投!恳请大王拨我精兵数千,助我夺回丰县!刘季必肝脑涂地,为大王效犬马之劳!”
秦嘉微微眯眼。刘邦的名声他听过一些,能打,但也滑头。他拥立景驹,正需要各方力量来充实门面,对抗咄咄逼人的项梁。
给点兵让他去和魏国周市、叛徒雍齿狗咬狗,消耗敌人,也消耗刘邦,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沛公忠勇可嘉!”
秦嘉开口,声音洪亮,“丰县乃我楚地,岂容魏贼染指!大王有旨,命沛公即刻西进,阻击正深入砀郡、屠戮我楚民的一路秦军!待击退秦寇,再议收复丰县之事!”
他把“大王旨意”和“阻击秦军”放在了前面,绝口不提立刻给兵打丰县。
刘邦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但脸上依旧堆着笑:“谨遵王命!刘季定不负大王与将军所托!”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明白,想借兵,就得先替人卖命。
刘邦带着自己剩余的残兵和秦嘉象征性“拨付”的少量人马(质量堪忧),满怀憋屈地西进砀郡,在萧县以西的旷野上,迎头撞上了那支刚刚屠了相城、杀气腾腾的秦军偏师——司马夷部。
战斗毫无悬念。
司马夷部是章邯麾下的正规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阵型严整。
刘邦的部队,主力是丰沛农民,加上秦嘉给的杂牌,虽然悍勇,但在秦军强弓硬弩的覆盖和步兵方阵的碾压下,很快溃不成军。
战场上,秦军的黑色浪潮无情地吞噬着义军的杂色。
“顶住!给老子顶住!”刘邦挥剑嘶吼,嗓子都喊哑了,但败局已定。
一支流矢“嗖”地擦过他耳边,带走几缕头发,吓得他一个趔趄。他亲眼看到几个熟悉的沛县子弟被秦军的长戟捅穿,惨叫着倒下。
巨大的恐惧和无力感再次攥紧了他。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帝国正规军的恐怖战斗力,这和他之前打的郡县兵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沛公!快走!” 樊哙浑身浴血,像拎小鸡一样把差点被秦军骑兵踩到的刘邦拽上马背。周勃、曹参等人拼死断后,才护着刘邦和残部狼狈不堪地退回了留城。
留城的“楚王”行宫气氛更加压抑。
秦嘉的脸色很难看,刘邦的败绩让他脸上无光,更削弱了他本就不多的威信。
刘邦则把自己关在临时住所里,对着粗糙的地图发呆,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节奏奇特(类似现代敲击键盘的无意识动作)。
“妈的,装备代差太大了…这仗打得真憋屈。”他低声咒骂着,眼神却异常锐利地扫过地图上的砀县。
“没有重装备,没有骑兵…得用巧劲…情报…对,情报!” 他猛地站起来,把旁边打盹的卢绾吓了一跳。
刘邦没有沉浸在失败的沮丧中太久。他像一个打不死的小强,迅速收拢散兵,舔舐伤口。
他展现出惊人的韧性和学习能力。他派出了所有能用的斥候,甚至亲自化装去砀县附近踩点,有点现代特种侦察思维的雏形的感觉,很快,他摸清了砀县秦军的布防弱点
——守军因之前的胜利有些麻痹,城防有疏漏。
三日!仅仅用了三日!刘邦亲自带队,利用夜色掩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攻砀县!
他指挥部队声东击西,集中精锐猛攻一点,甚至亲自攀爬云梯(被周勃死命拉了下来)。
守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砀县陷落!此战不仅夺城,更缴获了大量秦军精良的武器甲胄,更重要的是,收编了砀县降卒和慕名来投的壮丁,兵力瞬间膨胀到九千人!
紧接着,他又一鼓作气拿下了邻近的下邑。
连战连捷!沛公的旗帜再次在砀郡上空飘扬。队伍壮大了,装备更新了,刘邦的腰杆似乎又硬了一些。樊哙、周勃等老兄弟喜笑颜开,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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