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涯的手还停在嘴边,骨哨抵着嘴唇,但最终没吹响。
南风卷着尘土扑到脸上,他眨了眨眼,盯着远处那道黑线缓缓停下。尸群在距离铁皮猪盾牌五十米处集体静止,背上铁板的光闪了几下,突然全灭。接着,它们原地转身,整齐划一地往地铁隧道退去。
没人下令,没人追击。
整个社区安静了几秒。
“跑了?”童童从窗后探出头,弹弓还捏在手里。
江无涯收回手,把骨哨塞回口袋。他低头看了眼铁皮猪,这头金属野兽正喘着粗气,鼻孔冒着白烟,盾牌表面多了几道划痕,但没裂开。
“撑住了。”他伸手拍了拍猪鼻子,“回头加餐,管够。”
铁皮猪哼了一声,尾巴甩了甩,像是在说“早该如此”。
张婶第一个冲上来,手里拎着晾衣杆,脚上拖鞋都跑掉一只。“小江!人都在呢吧?孩子们一个不少吧?”
江无涯点头:“都在,一个没丢。”
她一屁股坐在指挥台边上,喘着气说:“吓死老娘了!我还以为今晚得拿广场舞音响跟它们对轰!”
江无涯没笑,蹲下身检查盾牌裂缝。手指摸过金属表面,能感觉到细微的震动残留。这些丧尸不是普通货色,背后肯定有人操控。但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追查,而是清点损失。
他抬头看四周。
三排旧平房挤在围墙内,仓库门口铺着草席,七八个新来的人蜷缩着睡觉。有个小孩尿了床,大人正用破布擦地。角落里堆着泡面箱改装的临时厕所,味道随风飘。
“人又多了。”张婶抹了把汗,“刚才我数了,加上新来的七户,一百零三人了。再这么下去,咱们得住进坟地里。”
江无涯打开系统界面,一行提示跳出来:【避难所人口突破100,触发扩建任务】。
他合上手机,吐出两个字:“盖楼。”
“你说啥?”张婶瞪眼。
“我说,该盖楼了。”江无涯站起身,“不能再住平房,也不能让孩子睡仓库。我们要建能挡风遮雨的房子,两层的,结实的。”
张婶愣了几秒,突然一拍大腿:“早该这样!我那些姐妹天天念叨,说跳广场舞的劲头都没地方使!”
话音刚落,老吴头拄着拐杖从水渠口走过来,眼镜上沾着泥点。“骨架得稳。”他说,“房子和水管一样,力要走中轴。歪一点,塌得快。”
江无涯扭头看他:“您有图纸?”
老吴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摊在地上。上面画着两栋双层结构,工字钢做主梁,中间连廊,屋顶留了太阳能板位置。
“材料呢?”江无涯问。
“你那只猪不是能吃铁?”老吴头指着铁皮猪,“昨夜那些丧尸背上的铁板,够打两根主梁。”
江无涯眼睛一亮。
他立刻叫来铁皮猪,把缴获的五块金属板扔进它嘴里。猪嚼了几下,喉咙咕噜作响,三小时后,背部接口喷出五根暗蓝色H型钢,热得冒烟。
老吴头敲了敲,点头:“密度够,比工地用的好。”
“那就开工。”江无涯一挥手。
张婶马上组织大妈队拆公交座椅,把海绵扔一边,只留金属架。卫生纸鹤飞起来,叼着再生纸板来回穿梭,做成隔断墙板。童童带孩子搬螺栓,泡面猴蹲在屋顶,尾巴卷着粉笔,在钢梁上画标记。
第一天下午,第一根立柱打下地基。
第二天中午,横梁架起。
第三天清晨,首栋二楼封顶。
施工期间,江无涯一直守在现场。铁皮猪负责吊装,獠牙夹住钢梁就往上送。大妈们拧螺丝,手磨出血也不停。老吴头拿着图纸来回走,哪里不对就喊停。
“那边歪了三厘米!”他吼。
“知道了知道了!”张婶拿扳手敲了敲,“我们又不是造火箭!”
“房子歪了就是歪楼!”老吴头不依不饶,“歪楼会塌!”
江无涯站在中间协调,一会儿帮大妈扶梯子,一会儿给铁皮猪喂螺丝钉降温。系统提示不断跳出:
【获得钢结构建材×50】
【建筑进度达成30%】
【居民协作度提升】
到了封顶那天,最后一根横梁吊装时出了意外。绳索滑脱,钢梁一头砸地,另一头翘起,眼看要砸中正在拧螺栓的大妈。
江无涯立刻吹哨。
铁皮猪冲上去,獠牙顶住钢梁底部,背部磁悬浮盾牌展开,形成临时平台。大妈们趁机爬上去固定。
“行了!”张婶大喊,“快撤!”
铁皮猪慢慢放下盾牌,钢梁稳稳落位。
当天晚上,张婶拿出一床红布,是用二十卷再生卫生纸染的。她缝上一个泡面桶盖做的徽章,红底白圈,中间画着一头野猪扛房梁。
“这是咱社区的旗。”她说。
旗杆是报废电线杆改的,立在主楼顶。江无涯亲手把红旗系上绳索,在众人注视下缓缓升起。
风吹着旗角啪啪响。
“这楼不高。”他说,“但能遮风挡雨。以后每多一栋,就升一面旗。”
底下响起掌声。有孩子喊:“江哥!下次让我升旗!”
张婶抹了下眼角,嘟囔:“臭烘烘的旗子,还挺好看。”
老吴头站在人群后面,默默在图纸背面写下:【二期规划建议:地下通风系统改造,防潮排水同步施工】。
江无涯看着红旗,系统提示音响起:【根据地建成,解锁政权模块】。
他没急着点开。
远处,泡面猴蹲在屋顶边缘,突然举起爪子,朝东边挥了两下。
江无涯抬头。
猴子跳下来,爪子在地上划拉,画了个方框,又指了指地下。
“下面有问题?”江无涯问。
泡面猴点头,用力拍了拍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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