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名曰‘香水’。”
关月贞拿起一瓶,轻轻拔开塞子,一股清雅悠远的兰花香便悄然弥漫开来,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嗅觉。
王明姝接着解释道:“此物是主公指点,由我、月贞、婉儿姐姐及妆品小组众人历经上百次试验,采用鲜花萃取、酒精融合之法精制而成。其香持久,香味繁多,可洒在衣襟、腕间等处,令人神清气爽,遍体生香。”
她一边说,一边示意关月贞将几瓶不同香型的香水——玫瑰的馥郁、茉莉的清新、桂花的甜暖,传递给在座众人闻一闻。
一时间,议事厅内香气缭绕,诸位沙场悍将、经世老臣,都不由得露出惊奇、享受的神情。曹文诏深吸一口,咂咂嘴:“嘿!这玩意儿,比婆娘们用的香囊可带劲多了!这要是拿到市面上……”
“曹将军说到点子上了!”
赵子龙笑道,“此物造价不菲,工艺繁复,注定非寻常百姓用得起之物。我们的目标是那些达官显贵,豪商巨贾的内眷,乃至……宫廷之中!”
他看向贸易和情报部部长柳如烟:“如烟,咱们的德盛商号,如今销售渠道铺设得如何了?”
柳如烟起身,身姿摇曳,汇报却是条理清晰:“回主公,依托粮食、海盐、部分精良铁器等的贸易,我部已在山东省内各府县建立起稳固的商路。此外,借助苏芹芹、曹三喜两位副部长的努力,以及江南肖家妹妹的家族关系,通往京城、江南的商路也已初步打通。朝鲜方面,通过李盛、李贞妍的渠道,亦有稳定往来。情报网络依托商路铺设,在上述重点区域已经能够有效运作。”
“好!”
赵子龙抚掌,“这香水,就是我们打入高端市场,获取暴利,同时更好地掩护情报活动的敲门砖!我的意见是首批香水,重点投放在三个方向!”
他屈指一一数来:“第一,江南!苏杭之地,富甲天下,自古就是文人墨客、名妓优伶云集,对这种风雅之物需求最盛,可由肖家姐妹主导,利用其家族的销售渠道,迅速打开局面。”
肖静仪盈盈一礼:“静仪定当尽力。”
“第二,京城!京师重地,勋贵官僚聚集,攀比成风。香水此等新奇之物,必受追捧。可派精干人员,设法与宫中采办或大宦官搭上线,若能成为贡品,其利其名,不可估量!此事需谨慎,交由如烟亲自负责,情报司全力配合。”
柳如烟嫣然一笑,眼中闪过精明之色:“属下明白。”
“第三,朝鲜及倭国!此二地亦崇尚中华风物,尤其王室贵族,可作为次级市场开拓,由曹三喜负责。记住,物以稀为贵,初期严格控制出货量,抬高价格,营造稀缺感!”
贸易司司长曹三喜连忙起身应诺。
作为市场唯一的稀缺物品,用饥饿营销方式最好。
众人听着赵子龙条理清晰、目标明确的销售策略,纷纷点头,仿佛已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和各种紧缺物资,随着这馥郁的香气,源源不断地流入兴国军的口袋。
“销售所得的银两全部置换成粮食、及其他物资运回基地使用或者储存起来,以应对未来的灾年或者动乱。”
“粮食让我们站稳脚跟,军队让我们拥有力量,而商业和情报,则会为我们插上腾飞的翅膀!”
赵子龙总结道,目光炯炯地扫过全场:“诸位,经过几年蛰伏,我们根基已固,羽翼渐丰。下一步,我们要让‘兴国军’之名,连同这醉人的香气,一同传递四海!让所有人知道,在这乱世,还有一片能让百姓吃饱饭、能让商贾安心做生意、能让有志之士施展才华的乐土!”
众人顿时兴致高昂,齐声叫好。
会议一直持续。
而此时,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延绥地区(今陕西北部、宁夏东部一带),却依旧笼罩在死寂的灰黄之中。
连续两年的蝗旱交加,让这片本就贫瘠的土地终于彻底失去了生机。
去年残存的一些草根树皮,在今春早就被绝望的饥民搜刮殆尽。
龟裂的土地上,不见半点绿色,只有被剥光了树皮、形同骷髅的枯木,歪歪斜斜地指向灰蒙蒙的天空,如同灾民们伸出的求救之手。
官道上,尘土飞扬,却非什么车马繁华,而是拖家带口、步履蹒跚的流民,所有人都是向中原腹地迁徙而来。
他们面黄肌瘦,眼窝深陷,眼神麻木,就仿佛行尸走肉。
易子而食,已不再是史书上的冰冷记载,而是在一些隐蔽的角落,血淋淋上演的人间惨剧。
路上到处都是倒毙的尸骸,很多人走着走着就一头扑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绝望,如同瘟疫般到处蔓延。
当生存的底线被彻底击穿,律法、道德便成了最无用的遮羞布。
小股的“盗贼”如同雨后的毒蘑菇,在绝望的土壤上疯狂地滋生。
他们最初或许只是为了抢夺富户粮仓里的一捧米,为了县衙粥厂里那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但很快,求生的本能与长期压抑的愤懑交织,便演变成了燎原的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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