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砖脱手飞旋着砸在擂台边缘,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李狗蛋(李玄真)踉跄后退,左臂衣袖被罡风撕裂的破布条黏在深可见骨的血口上,每喘一口气都带着铁锈味的腥甜。刘莽那记擦臂而过的重拳,虽未直接命中,但裹挟的罡风已如实质的钢鞭抽裂了他的皮肉,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青石板上溅开刺目的红梅。观众席的咆哮声浪几乎掀翻演武场的穹顶:“废了他!刘师兄!”“石灰狗的板砖飞啦!”
“主人…血…痛!”二哈在擂台边缘焦躁地刨着地面,琥珀色的竖瞳紧缩成线,清晰的意念裹挟着妖兽本能的凶性与焦虑,狠狠撞入李狗蛋的脑海。王铁柱在人群最前排,脸色惨白如纸,双手死死抠住栏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刘莽甩了甩拳头,古铜色的皮肤上只留下一点微不足道的白印。他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如同盯住猎物的凶兽:“跑?老子看你能跑到几时!”话音未落,他庞大的身躯已再次启动!咚!擂台剧震!这一次,他不再保留,每一步踏下都伴随着青石板细微的龟裂声,《铁甲功》全力催动,淡黄色的罡气在体表流转如熔岩,整个人化作一尊人形战车,带着碾碎一切的狂暴气势碾压而来!拳风未至,那沉凝如山的力场已死死锁住李狗蛋周身空间,空气粘稠得如同灌满了铅汞!
避无可避!
李狗蛋瞳孔骤缩,丹田处那滴带着淡金流光的液态灵力核心疯狂旋转!经脉深处,毒瘴残留的暗红裂痕传来针扎般的刺痛,却在此刻被死亡的威胁彻底点燃!《混元功》的奥义——“动静相生,阴阳互济”——在生死关头前所未有的清晰!他不再试图对抗那股锁定周身的蛮横力场,反而顺着那压迫的轨迹,身体如同被狂风吹折的枯草,猛地向右侧极限倾倒!
嗤啦!
裹挟着淡黄罡气的巨拳擦着他倾倒的脊背掠过,狂暴的拳风瞬间撕裂了他后背的衣衫,火辣辣的痛感传来,皮肤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但他终究是避开了这必杀的一击!身体借着拳风带起的乱流,如同滚地葫芦般狼狈翻滚出数丈,灰头土脸,却险之又险地脱离了拳锋的核心范围!
“吼!”刘莽一拳落空,眼中戾气更盛,低吼一声,双拳如同狂风暴雨般连环轰出!每一拳都势大力沉,罡气激荡,封锁李狗蛋所有闪避的空间!擂台之上,只见一道暗铜色的狂暴飓风在追逐着一道灰扑扑、不断翻滚弹跳的残影!
李狗蛋将“流氓步法”催动到了极致。没有章法,没有美感,只有千锤百炼出的、近乎本能的生存反应!侧滑、翻滚、懒驴打滚、甚至借助刘莽拳风带起的尘土作为掩护……他像一条在滚油锅里挣扎的泥鳅,滑不留手,专挑最刁钻、最不可思议的角度闪避。炼气高阶的灵识被他压缩到极致,如同无形的触手,死死黏附在刘莽的拳路轨迹上,预判着那罡气流转的缝隙!
砰!一块被拳风掀飞的碎石砸在李狗蛋肩头,痛得他龇牙咧嘴。嗤!又一道罡风擦过小腿,带起一溜血珠。汗水混合着血水、尘土糊满了他的脸,每一次呼吸都灼热如火燎。经脉的刺痛因灵力超负荷运转而加剧,丹田气旋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弹幕无声咆哮:“玩命!这铁疙瘩的拳头带追踪的?!”
“只会躲的废物!”刘莽久攻不下,胸腔中那股被蝼蚁戏耍的怒火越烧越旺。他双目赤红,攻势越发狂猛,但呼吸却不可抑制地粗重起来。那覆盖全身的淡黄色罡气,随着他狂暴的发力,光芒明灭的频率开始加快,流转间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迟滞——维持《铁甲功》大成境界的罡气护体,对灵力的消耗远超他狂轰滥炸的拳劲!尤其是每一次重拳轰击后,那瞬间的力量转换节点,覆盖在关节处的罡气总会本能地流向发力点,导致其他区域的防御出现极其短暂的薄弱!
李狗蛋的灵识如同最精密的刻刀,死死锁定着刘莽身体的每一寸律动。肌肉的膨胀收缩,力量的传递路径,罡气的流转方向……《混元功》动静专修的奥义在生死压力下被催发到极致!他捕捉到了那细微的变化:当刘莽右拳全力轰出时,支撑身体的左脚脚踝外侧,那覆盖的淡黄罡气会瞬间变得稀薄如纸!那是全身力量汇聚于一点爆发时,防御力自动流转至攻击端的必然“静”之弱点!而当刘莽因久攻不下而心浮气躁,猛踏地面借力时,那支撑脚的脚踝关节更是承受着超越极限的压力,罡气被强行抽调到脚掌和膝盖维持平衡与爆发,脚踝外侧的防御降到了最低点!
“柱子!”李狗蛋在又一次狼狈翻滚躲开横扫的腿鞭后,嘶声怒吼,声音沙哑如同破锣,“右边!油胶!”
擂台下的王铁柱一个激灵,几乎是凭着本能,将腰间最后一个兽皮水囊用尽全力砸向李狗蛋所指的方位——刘莽右脚外侧一步之地!
啪!
水囊精准爆裂!粘稠的、混合了棱角碎石的特制油胶再次泼洒开来,在刘莽下一次重踏的落点形成一片滑腻的死亡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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