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块下品灵石沉甸甸地揣在怀里,那份踏实感却像指缝里的流沙,在连续几日徒劳无功的修炼后,迅速流失殆尽。伙房后山那处隐秘的山坳,清晨的薄雾带着沁骨的凉意,却无法冷却李狗蛋(李玄真)心头那股越烧越旺的焦躁之火。他盘坐在冰冷的青石上,五心向天,牙关紧咬,额角青筋突突跳动,汗水浸透了单薄的杂役服,紧紧贴在后背。
炼气中阶巅峰的丹田气旋,此刻像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疯狂地、贪婪地吞噬着被他强行拘来的、稀薄得可怜的天地灵气。气旋旋转得呜呜作响,带着一种竭尽全力的疯狂,边缘却依旧模糊不清,距离那凝练如汞、液化汇聚的高阶门槛,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坚韧无比的叹息之墙。每一次灵力运转到极致,试图冲击那道壁垒时,换来的只有经脉隐隐的胀痛和丹田深处传来的、令人绝望的滞涩感,如同钝刀子在缓慢地磨着骨头。
“操!”李狗蛋猛地睁开眼,布满血丝的眼中戾气翻涌,一拳狠狠砸在身侧的岩石上。“砰”的一声闷响,石屑飞溅,指关节瞬间破皮渗血,火辣辣的疼,却远不及他心底那份憋屈的万分之一。弹幕在脑海中疯狂刷屏,字字带血:“灵石有了!时间有了!怎么他娘的反而寸步难行了?!”“挨揍?赵莽那龟孙现在见了老子跟耗子见了猫似的,跑得比二哈还快!”“吸丹气?丹房那帮孙子巡逻得跟铁桶似的,再去偷吸?怕不是嫌命长!”
他想起了之前突破的“歪门邪道”——张虎那张阴煞符的致命寒气,硬生生把他逼进了炼气门槛;狂暴驳杂的炼丹废气,混合着王铁柱灵膳和“挨揍引气法”的疼痛,硬是把他堆上了炼气中阶。每一次,都是在刀尖上跳舞,在鬼门关前反复横跳!可现在呢?常规修炼慢如龟爬,“捷径”却似乎条条都被堵死!
目光下意识扫过怀里那十几块温润冰凉的下品灵石。用它们?砸进去,或许能听到个响儿,但绝对是杯水车薪!这点能量,对于填满那该死的瓶颈缺口,无异于痴人说梦!更何况,大比在即,这些灵石是他最后的底牌——疗伤、补给、甚至…万一那块宝贝“法器板砖”碎了,是不是还得拆张新板凳?
一股被逼到绝境的狠厉,如同冬眠醒来的毒蛇,缓缓从他眼底最深处爬升上来。这眼神,让一旁忧心忡忡看着他的王铁柱心头猛地一跳,熟悉得让他脊背发凉——每次狗蛋哥露出这种眼神,准要干点捅破天的大事!
“柱子,”李狗蛋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赌徒押上全部身家般的决绝,“还记得废丹房最里头…二哈死活不肯靠近的那个鬼地方吗?”
王铁柱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嘴唇哆嗦着:“狗…狗蛋哥!你…你真要去碰那玩意儿?!上次二哈隔着老远就炸毛了,那地方…那地方连耗子进去都没见出来过!瘴气!绝对是能毒死牛的瘴气!”
“对!就是那儿!”李狗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那点疯狂的火苗却越烧越旺,“二哈怕,是它鼻子灵,闻得出要命!可你想过没有?丹房那帮眼高于顶的家伙,为啥要把那堆‘垃圾’专门扔在最深处?连清理都懒得清理?里面蕴含的‘废料’…不,‘灵气’!怕是比普通废丹渣猛十倍、百倍!”
弹幕在他心中无声咆哮,一半是恐惧,一半是孤注一掷的亢奋:“毒瘴灵气?!这他妈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但…万一呢?老子的《混元功》连阴煞寒气都能当补药啃了,连狂暴丹气都能消化了!这毒瘴…说不定就是下一剂猛药?!”“张扒皮的阴煞符都没弄死老子,废丹房里的毒渣堆,算个屁!富贵险中求!”
他想起了《混元功》那堪称诡异的特性——兼容并蓄,来者不拒!无论阴寒死气还是燥热丹火,只要进了体内,它都跟个饿了几百年的饕餮似的,吭哧吭哧给你磨碎了、转化了!虽然过程痛苦得让人想当场自戕,但结果…是真他娘的香啊!这毒瘴灵气,会不会就是老天爷(或者说,那不知名的黑色令牌和卷轴)给他量身定做的下一个“歪打正着”?
“二哈!”李狗蛋意念如刀,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带路!去废丹房!就上次那堆‘彩虹糖’!这次…老子要亲自尝尝咸淡!”
二哈原本趴伏在地,此刻猛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竖瞳里瞬间充满了本能的巨大恐惧,浑身的毛发都微微炸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充满威胁和哀求的“呜呜”声,意念传递得异常清晰:“主人…不去!臭…毒…很毒!会死!二哈…怕!骨头…会化掉!”
那堆废渣散发的气息,早已烙印在它妖兽的本能深处,那是足以让低阶妖兽血肉消融、魂飞魄散的死亡禁区!
“怕个球!”李狗蛋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拍在二哈的脑袋上,力道带着不容抗拒的强硬,眼神却异常坚定,“跟着哥,啥时候亏待过你?肉管够!灵石管够!这次要是成了,老子豁出去给你弄颗真正的妖兽内丹啃啃!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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