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柴刀再次狠狠劈在坑底那块坚硬冰冷的物体上,溅起几点微弱的火星,在浓稠的夜色里一闪即逝。李玄真(李狗蛋)虎口崩裂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每一次撞击都震得他臂骨发麻,左臂骨裂的旧伤更是传来阵阵隐痛,但他充耳不闻,眼中只有坑底那片在月光下显露出的、越来越大的暗沉轮廓。那不是岩石的粗糙,而是一种腐朽却依旧致密的木质纹理,边缘棱角分明,带着人工雕琢的痕迹!是匣子!真的是个匣子!
“柱子!加把劲!快…快挖出来了!”李玄真声音嘶哑,带着狂喜的颤抖,汗水混合着泥污从他额角淌下,滴落在坑底的硬土上。
王铁柱早已累得眼前发黑,双臂如同灌满了沉重的铅水,每一次举起锄头都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和肌肉撕裂般的酸痛。听到李狗蛋的呼喊,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刺激下榨出最后一丝力气,抡起锄头对准匣子边缘的硬土疯狂刨下!“噗!噗噗!”泥土和碎裂的木屑飞溅!二哈也在一旁用前爪奋力扒拉,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意念充满急切:“主人…快…香…就在里面!”
终于,在两人一狗近乎脱力的协作下,一个约莫尺许见方、表面覆盖着厚厚一层黏腻黑泥和腐朽苔藓的木匣,彻底暴露在清冷的月光之下!匣体本身已看不出原本的木色,呈现出一种沉郁的、仿佛被时光和泥土浸透的深褐色,边角处有虫蛀的细小孔洞,散发着一股浓烈的土腥混合着陈年木料腐败的霉味。但奇异的是,这腐朽的外表下,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的坚固感,仿佛支撑它的并非木质本身,而是某种沉寂的力量。
李玄真扔掉豁口的柴刀,不顾脏污,双手颤抖着伸向那木匣。指尖触碰到匣盖的瞬间,一股冰凉刺骨的寒意,如同活物般瞬间钻入他的皮肤,顺着手臂经脉直冲而上,激得他浑身一个激灵!这寒意并非阴邪,更像是一种沉寂了太久、积蓄着某种能量的冰冷。他胸口那枚沉寂的黑色令牌,在这一刻仿佛被唤醒,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比平时更清晰、更活跃的冰凉波动,如同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荡开圈圈涟漪,与匣子散发的寒意隐隐呼应!
“嘶…”李玄真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惊疑更甚。这匣子…果然不简单!和令牌有关?
“狗…狗蛋哥…这匣子…好凉!”王铁柱也凑过来,手刚碰到匣子边缘就猛地缩回,脸上带着惊惧。
“凉就对了!说明是宝贝!”李玄真强行压下心中的震动,眼中贪婪和渴望的光芒几乎要烧穿眼前的黑暗。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扣住匣盖边缘腐朽的合页处,用尽全身力气,低吼一声:“开——!”
“嘎吱…嘣!”
一声令人牙酸的、朽木断裂的呻吟响起!早已脆弱不堪的合页应声崩断!沉重的匣盖被李玄真猛地掀开,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着陈旧尘埃和奇异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匣内没有珠光宝气,没有灵石堆积的光芒。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块灰扑扑、如同普通鹅卵石般、毫无灵气波动的石头,散落在匣底——正是那几块灵气早已枯竭殆尽的下品灵石废渣。王铁柱眼中闪过明显的失望:“就…就几块破石头?”
但李玄真的目光,却如同被磁石牢牢吸住,死死钉在了灵石废渣之上!那里,静静地躺着一卷卷轴!
这卷轴非皮非帛,触手冰凉!其材质诡异至极,似玉非玉,似骨非骨,表面呈现出一种深邃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墨黑色。在清冷的月辉下,卷轴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无数细密、繁复、扭曲的暗金色纹路!这些纹路并非镌刻,更像是天然生成,如同活物的血管经络,又似星辰运行的轨迹,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玄奥与古老。仅仅是目光接触,李玄真就感到一阵轻微的头晕目眩,仿佛灵魂都要被那些扭曲的纹路吸扯进去!
他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他颤抖着,小心翼翼地伸出沾满泥污的手,避开了那几块无用的灵石废渣,指尖带着朝圣般的虔诚和贪婪的悸动,轻轻触碰到了那黑色卷轴。
冰凉!
比木匣本身更甚的、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寒意,顺着指尖瞬间蔓延!这股寒意并未带来不适,反而如同醍醐灌顶,让他因疲惫和激动而燥热的头脑瞬间一片清明!与此同时,怀里的黑色令牌猛地一震,那股活跃的冰凉感骤然加剧,仿佛久别的游子遇到了故乡的印记,传递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与共鸣!
“功法…是功法!完整的功法!”李玄真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野兽般的低吼,声音因为极度的狂喜而扭曲!他猛地将那卷轴从匣中抓出,入手沉重,远超寻常皮革或布帛,那冰冷的触感和玄奥的纹路,无不昭示着它的不凡!他曾在废丹房得到过《混元功》的残破皮卷,但眼前这完整卷轴散发的气息,比那残卷浩瀚深邃了何止百倍!虽然卷轴边缘略有磨损,但主体完好无损,那些暗金色的纹路在月光下仿佛有微光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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