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月夜中的阿依河之水像一首惊心动魄的交响曲,奔腾注入乌江,也将蓝星最远古的龙兽和黄金巨蟒漋烈带入了乌江。当然,在这群神兽之前,还有黑红色的巨猿猿勋,以及他手中的人类少年。
这是何等强烈的对比:刚一出阿依河,便能望见月夜下的乌江画壁,宛如一曲流动与凝固互相烘托、互相交织的山水小夜曲,伴着江风,由南向北,吟唱而去。可是,神龙亘龗帝国秘密追踪人类少年行动小组的龙兽们,以及黄金巨蟒漋烈,此时与巨猿猿勋的对峙,却是生死对决。
此时,十数只形态各异的龙兽正以严密的扇形阵型将巨猿猿勋围困在乌江石壁之下,这个场景与先前他们将人类少年逼至云梦龙潭石壁下的情形如出一辙。这些龙兽步步紧逼,将巨猿猿勋逼至绝境,令其退无可退,就像当初对待那个弱小的人类少年一样。
然而,此刻龙兽们却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内心充满顾虑:若是将巨猿猿勋逼至真正的绝境,他极可能在走投无路、鱼死网破之际做出极端之举——要么残忍地杀死手中的人类少年,要么将其当作最后的食物吞食,甚至可能直接将少年抛入乌江湍急的水流之中。正是这些顾虑,使得龙兽们不敢即刻发动攻击。否则,以他们勇猛无畏的天性,早就马不停蹄地向巨猿猿勋发起最为猛烈的攻势了。
更耐人寻味的是,包括黄金巨蟒漋烈在内的所有龙兽,此刻都无法确定巨猿猿勋手中的人类少年究竟是死是活。只要龙兽们不真正逼近,不亲自从巨猿猿勋手中夺过人类少年进行确认,那么这个被困在乌江石壁下巨猿猿勋手中的少年的生死状态就永远是个谜。这个情形就像着名的“薛定谔的猫”思想实验一样,在未被观测之前,少年既可能是活着的,也可能是已经死去的,处于一种生死叠加的量子态。这种不确定的状态让龙兽们的行动更加谨慎,也为整个对峙局面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巨猿猿勋紧握着手中的少年,目光如炬地盯着前方的龙兽们。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仿佛在告诉敌人,他不会轻易放弃。而那群龙兽虽然气势汹汹,但因为自己的顾虑,他们一时只能不动声色地围绕着巨猿猿勋,不敢贸然行动,甚至都不敢大声威胁,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局势变得完全没有挽回的余地。
此刻,整个乌江河岸笼罩在一片沉寂之中,天空中十轮上弦月全部呈现出来,由西向东排列成一个长长的弧形,高净明亮,美轮美奂。宽阔的江面上泛着明晃晃的月光,两岸的芦苇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视野之中,不见一位军警的身影,国境线上的哨卡里空荡荡的,岸上只剩一盏明亮的航标灯孤独地亮着。因为国与国之间从无战争,所以国境线的哨卡,不过就是个象征与摆设,用三百万年后的人类的话语来说,也是本国人与邻国人生活轻松时期一个“打卡”之地吧。
两岸城镇与村庄早已陷入沉睡,旱灾时期的民众夜里没有活动,甚至连性生活都没有。村民们紧闭的窗户里透不出一丝光亮。而在这个时期,古陆蓝星人类所饲养的宠物中,既没有猫,也没有狗,因而,这乌江之夜,除了风声、江声、夜鸟声,再无别的声音。所以,一旦安静下来,那便是彻彻底底的安静,整个河岸地区宛如被施加了沉睡魔咒,唯有江水拍打岸边的声响在夜色中悠悠回荡。
当这些凶猛的龙兽在阿依河发现并开始追逐巨猿猿勋的那一刻起,人类军警们就彻底放弃了追赶。因为即便是在他们体力最充沛的巅峰时期,又怎么可能跟得上这样惊人的速度?在这月光笼罩下的崇山峻岭间,怀揣人类少年的巨猿猿勋腾跃纵跳,健步如飞,而这些龙兽更如疾风烈火,飞驰而过。他们常常一步都能跨越十余米的距离,陡峭的岩壁阻挡不了他们,湍急的溪流也困不住他们。尤其是阿依河接近乌江的最后几公里水域乱石交错,峡岩重叠,落差起伏,水流汹涌?,无论是在岸上还是在水中,这让人类如何做得到在其间自若奔跑?何况此时梁都国的人类军警们,这些年来像所有蓝星人类一样,身体本就虚弱至极,经过连日来的奔波劳累和接连不断的惊吓恐慌,他们早已耗尽了最后一丝体力。因此,他们明智地将仅存的一点力气都用在了营救那位梁都快讯的记者身上——那位笔名为“进退两难”的首席记者身上。
当然,梁都国的这些军警没有继续追随龙兽行动小组到乌江流域,也完全不需要感到任何自责。因为一旦越过阿依河口,就正式踏出了梁都国的西部边境线,而乌江中线以西或大范围内称之为乌江中线另一边,已经属于邻国缙陵国的领土范围。不仅如此,在阿依河南岸不足十公里处由东向西山脉中线以南,也是另一个主权国家云上国的疆域了。面对这样的情况,梁都国的军警们完全可以问心无愧了,因为后续对龙兽的戒备处置工作,理应由下一个接壤国家缙陵国或云上国的军警力量来负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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