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妙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通往玄霄主峰“雪霄峰”的路上。
她觉得自己现在像个一点就炸的爆竹,引线就是脑子里不断循环播放的“高冷A货”和“51%契合度”。每想一次,她周身的低气压就更重一分,路边的灵草都蔫儿了几分。
几个偶遇的低阶弟子本想恭敬地行礼喊一声“林师叔”或“未来的仙尊夫人”,但在对上她那双杀气几乎凝成实质的眸子时,全都吓得把话咽了回去,鹌鹑似的缩到路边,大气不敢出。
林妙妙没空理会他们。她全部的意志力,都用来压制体内那锅名为“愤怒”和“荒谬”的、快要沸腾的粥。
然而,就在她距离雪霄峰那标志性的、终年不化的积雪山巅还有几百米,已经能隐约看到峰顶那座冰冷恢弘的殿宇时——
“嗡!”
胸口那枚玉佩,又来了!
这次不再是温和的预热,而是毫无征兆地、剧烈地发烫!那热度,堪比她上辈子不小心摸到的烧红的烙铁,烫得她一个激灵,差点原地跳起来。
“嘶——!”林妙妙倒抽一口冷气,猛地停下脚步,捂着胸口,表情扭曲。
这破玉佩怎么回事?刚才在屋里还挺温润,像个暖宝宝,怎么一到这儿就跟抽风似的?难道是因为靠近玄霄那厮的老巢,产生了什么排异反应?
不对啊,以前她天天来,这玉佩也屁反应没有。
她下意识地低头,扯出玉佩。
这一看,不得了。
之前的玉佩只是内部流转七彩光晕,现在,它整个儿都在发光!不是那种刺眼的强光,而是一种柔和的、持续的、仿佛自带呼吸节奏的温润白光,在这略显昏暗的山道上,像个小灯泡似的,把她周围一小片地方都照亮了。
而且,它还在她掌心微微震动,频率快得像她此刻的心跳。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顺着相贴的皮肤蔓延开来。不是疼痛,而是一种……悸动?雀跃?仿佛失散多年的狗儿子终于闻到了主人的味儿,正在拼命摇着尾巴提示:“在这儿!在这儿!你找的正主就在这儿!”
林妙妙:“……”
她抬头,目光惊疑不定地扫视四周。
雪霄峰一如既往的冷清,除了风声和远处隐约的瀑布声,鬼影子都没多一个。玄霄那家伙喜静,他的主峰除了定时洒扫的弟子,平时根本没人敢来。
正主在隔壁?
这“隔壁”是几个意思?地理意义上的隔壁?还是……人就在附近?
她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攥紧了发烫震动的玉佩,像个握着手电筒的地下党,开始沿着山道,小心翼翼地左右“扫描”。
左边,是陡峭的山壁,覆盖着冰雪,连根草都没有。
右边,是云雾缭绕的悬崖,深不见底。
前面,是通往玄霄那座冰窟窿一样大殿的路。
后面,是她刚来的方向。
没人啊?
难道这玉佩不仅是个指南针,还是个透视挂,能告诉她正主在墙后面?
就在林妙妙开始怀疑这玉佩是不是因为系统崩溃也跟着疯了的时候,一阵极其轻微的、几乎融在风里的脚步声,从侧后方的一条岔路传来。
那条岔路通往一片紫竹林,环境清幽,平时很少有人走。
林妙妙浑身一僵,几乎是本能地,唰地一下将发光发热的玉佩塞回了衣襟里,还用手指死死按住——虽然光可能遮不住,但至少别让它震动的跟个手机似的。
她屏住呼吸,猛地回头。
只见竹林小径的尽头,一人缓步而出。
那人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衣摆绣着淡青色的流云纹,材质看似普通,却在走动间流淌着隐约的灵光。身姿挺拔,如芝兰玉树,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着,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衬得他肤色如玉。
他似乎是路过,步伐从容,眉眼低垂,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温和又……毫无攻击性。
是谢遇安。
清岚宗的那位少主。
林妙妙的心脏,毫无预兆地、重重地“咚”了一声,像是在她胸腔里敲响了一面闷鼓。
与此同时,被她死死按在胸口的那枚玉佩,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召唤,烫得简直要烙进她的皮肉里,震动的频率快得堪比她上辈子那个开了震动模式的手机,嗡嗡嗡地在她掌心抗议,拼命想往外蹦。
林妙妙死死咬着牙,用尽毕生修为压制这块“叛变”的玉佩,脸上努力维持着一种“我只是路过并且心情很不爽”的冷漠表情。
谢遇安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
他的眼睛很好看,不是玄霄那种深不见底、看久了让人觉得冷的墨色,而是清润的,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疑惑,然后,那疑惑化开,变成了温和的、礼貌的……笑意?
林妙妙看得分明,他那双眼睛里,确实掠过了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几乎捕捉不到,但绝不是嘲笑或讥讽,更像是……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还是“终于等到你”的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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