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的温度仿佛在悄然流转,随着艾斯的呼吸逐渐平稳,奇迹般的一幕在众人眼前发生。
莉莉丝掌心被魔气固定的那团水,表面的冰碴越来越厚,水珠不再晃动,而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硬化。
原本清澈的水纹渐渐消失,最终彻底化作一块棱角分明的冰,与最初那块被融化的冰几乎别无二致,甚至因为魔气的塑形,显得更加规整。
而艾斯左手上的那块冰,却在同时发生着相反的变化。
冰体被吸取的热量逐渐软化、消融,化作一捧温热的水,顺着他的指缝缓缓滴落,在脚下的冰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艾斯猛地睁开眼,看着自己左手掌心残留的水珠,又转头看向莉莉丝手中重新凝结的冰,深深呼吸了几次,胸腔里满是难以言喻的兴奋,眼睛瞬间亮得像燃着的星火。
“还可以这样!?火焰居然能做到这种事!”
他抬手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又看了看右手,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力量,语气里满是惊叹与新奇。
莉莉丝看着他这副茅塞顿开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眼底的温柔藏都藏不住。
“不错,你的力量远比你想象的更灵活。”她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多尝试几次,熟悉这种‘吸收温度’的操控感。
等一会,你需要将那道裂开的冰川从内部精准融化成水,我会用魔气牢牢固定住所有水流的位置,不让它流失。
之后,你再反过来汲取这些水的全部温度,将它们重新凝结成冰,填补好裂缝,复原冰川的结构。”
这方法听起来近乎理想化,若是换做旁人,哪怕是同样拥有自然系果实能力的人,也未必能做到如此精准的操控。
但艾斯不同,他对火焰的掌控早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尤其是果实觉醒后,对力量的精度和细节把控,足以支撑起这个看似苛刻的计划。
以藏在一旁点了点头,看向艾斯的目光里带着几分赞许。
“这对你来说,是个不错的历练。”
领头人和他的族人们则看得目瞪口呆,原本的怒气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震撼。
他们看着艾斯掌心残留的水汽,又看向那道依旧狰狞的冰缝,心中第一次生出了“或许冰川真的能复原”的念头。
艾斯握紧了拳头,掌心隐隐泛起一丝微弱的能量波动,眼神里满是跃跃欲试的坚定。
“好!我一定能做到!”
他说着,又开始尝试起吸收与释放温度的切换,动作渐渐从生涩变得流畅,脸上的兴奋也越来越浓。
一个多小时的反复练习在寂静的冰谷中悄然流逝。
艾斯从最初的生涩切换,到后来的行云流水,指尖的温度流转已全然随心。
时而汲取冰块的寒凉,时而释放微弱的暖意,连掌心凝结的水珠都能精准控制其形态,显然已将这种反向操控的技巧练得十分熟练。
一切准备就绪。
以藏朝着领头人微微颔首,示意他们跟上,随后带着一群原住民轻手轻脚地退到冰原边缘的角落,尽量贴近坚实的冰峰,每个人都屏住呼吸,连脚步都放得极轻,生怕一丝震动干扰到核心区域的动作。
艾斯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到冰原中央,身形站得笔直。
莉莉丝则在他身旁半步的位置停下,黑色的裙摆轻轻垂落在冰面上。
艾斯缓缓闭上眼睛,周身的空气仿佛瞬间静止。
下一秒,无人能看见的、极致精准的火焰之力,如同细密的丝线,悄无声息地渗透进脚下的冰面,顺着那道狰狞的裂缝,蔓延至冰川深处。
他小心翼翼地掌控着火焰的温度,既不会过高导致水分肆意流失,也不会过低无法彻底消融冰体。
那些环绕裂缝的冰川,开始以一种缓慢而均匀的速度软化、消融,原本坚硬的蓝冰渐渐化作清澈的水流,顺着裂缝的轨迹汇聚,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引导着,形成一片规整的水泽。
莉莉丝手中的魔气如同千万条柔韧的黑色丝带,精准地缠绕住每一寸水流,将它们牢牢固定在原本冰川的位置,没有一滴水珠溢出。
她同时调动魔气,巧妙地调整着水流的形态,将原本松散的冰体结构重塑成更稳固的拱形。
这样即便未来再次出现轻微断裂,也会顺着预设的轨迹滑落,绝不会砸向冰谷内部的冰屋群落。
“可以了。”莉莉丝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艾斯立刻切换力量的流向,从释放热量转为极致的汲取。
这无疑是整场工程中最艰难的一步。
要将如此庞大体积的水流温度全部抽离,对他的力量掌控力和体能都是极大的挑战。
起初还算顺利,但随着水分不断凝结,需要汲取的温度越来越多,他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面上,瞬间便凝结成细小的冰珠。
角落里的原住民们看得大气不敢出,一个个紧紧捂住自己的嘴,连呼吸都尽量放轻,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中央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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