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在水汽里疯长,像池底悄悄蔓延的水草,无声无息却又无处不在,连流动的风都带上了黏腻的温度,拂过皮肤时竟带着点舍不得离开的缱绻。
温泉的雾气比刚才更浓了,白茫茫的一片漫过池沿,像给这方天地笼上了层半透明的纱,就着暖黄的烛光,水面上的涟漪碎成一片晃动的光斑。
斯宾塞背靠在池边,与面前的人儿一同在这光影与雾气里浮沉,莉莉丝的发梢浸了水,几缕湿发贴在泛红的颈侧,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斯宾塞的手臂始终稳稳圈着她的腰,肌肉的轮廓在水汽里若隐若现,时而被飘过的浓雾遮去大半,只露出交叠的肩线和相贴的侧脸,时而又被风吹散些雾气,能瞥见他俯在她耳边时,唇瓣擦过肌肤的温柔弧度。
水汽在蒸腾中翻涌,几乎要凝成实质,将周遭的一切都裹得密不透风。
时间不再是慢,而是被猛地攥住,每一秒都绷得发颤。哗哗的水声撞在瓷砖上,混着压抑不住的喘息,在滚烫的空气里炸开又回弹,像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撞得四壁嗡嗡作响。
甜暖的气息早已漫溢成汹涌的浪,带着灼人的温度扑过来,和急促的呼吸、乱了节奏的心跳绞成一团,织成一张滚烫而粘稠的网。
光影被揉碎在蒸腾的雾气里,明明灭灭间,所有的声响、所有的温度、所有绷到极致的情绪,都被这张网狠狠兜住,不断地翻涌着,找不到出口,只能在两人周身疯狂地打转、冲撞,几乎要将这方寸天地都掀翻过来。
……
晨光透进窗帘的房间里,酿出一片温软的慵懒。
莉莉丝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有些迷离,缓缓地扫过眼前男人的睡颜。
男人的呼吸平稳而深沉,紧闭的双眼让他看起来格外安静,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似乎在梦中也有着某种思绪的波动。
莉莉丝的视线停留在他高挺的鼻梁和微微上扬的嘴角上,感受着放在自己腰上的那只大手传来的温度,那是一种温暖而又安心的感觉,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柔情。
莉莉丝转过身来换了一个姿势躺着,斯宾塞的睫毛还沾着未醒的困顿,长长的一截垂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
鼻尖先轻轻蹭过她颈侧的肌肤,带着刚睡醒的微热气息,像只慵懒的大型猫在寻找熟悉的温度。
感受到莉莉丝的动作,他已经把脸埋得更近了些,脸颊贴着她颈窝那片柔软,蹭在皮肤上带了点细碎的痒。
腰上的手似乎也跟着动了动,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像是怕她跑掉似的,把她往怀里又带了带。
呼吸混着晨起的微哑,均匀地喷在她的锁骨窝,“莉莉丝……”
“怎么了?”
“……再睡一会儿。”
抱着莉莉丝的那只手开始不安分地拂过腰间那细腻的肌肤,反正他们也没什么事儿做,两人又在床上赖了许久,一直等到床尾被阳光晒得暖融融了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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