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复闻言一怔,眼前倏忽闪过阿芷身影——那清河村女子虽柔弱,眉宇间一股子倔强灵气,直透心脾。只是遣人江湖寻访,至今杳无音讯,未见尸骨,心中总存着一丝念想。
柴进见他神色恍惚,只道是少年面薄,复又笑道:“怎地?莫非害臊了?俺这妹子性子虽傲,若能降伏,日后必是持家的贤内助。”
赵复定神,摆手道:“哥哥取笑了。梁山根基未稳,众兄弟尚在苦熬岁月,俺何来心思论及婚嫁?”想起聚义厅账册上刺目的赤字,念及士卒操练的汗水、盐田劳工皲裂的手掌,“待得兄弟们皆能饱暖,不惧官军围剿,再思此事不迟。”
柴进见他眼底一丝怅然转瞬化为坚定,也收了戏谑:“倒是愚兄唐突了。”他轻叹一声,“也罢,大丈夫当先立业后成家。贤弟有此胸襟,他日必成大器!”
窗外月轮高悬,清辉如霜,透过窗棂洒落地面。二人皆已酒意上涌。柴进晃悠悠起身,从抽屉中取出一封信函,信封空白,只以火漆封口。
“荐个人与你。”他将信递与赵复,“闻焕章,此人曾在边关为参军,深通韬略,布阵行兵,端的了得。后来性直触怒上官,罢官归隐,如今在东京城外安仁村栖身。”
赵复接过信,入手微沉。心头蓦地一动——此名在后世话本中见过,乃是不世出的奇才!
“久闻大名。”赵复面上不动声色,将信贴身藏好,紧贴心口,“闻说曾助边将力守三关,确有大才。”
“传闻不虚。”柴进点头,“只是性情孤介,难容于官场。去年遭人构陷,还是俺托人转圜解得围,他尚欠俺一份人情。你持此信去寻他,或能动其出山。”
“哥哥厚恩,赵复铭记!”
“休说恁地见外话!”柴进摆手,“柴门数代,专一结识天下好汉。见你是块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帮衬一把,份所应当。”又斟满一杯,“那闻焕章不喜喧闹,你去时莫带多人,礼数务要周全恭敬。”
“小弟省得。”
宴散时,已近子夜。庄客引赵复往西厢安歇。廊下,袁朗怀抱钢挝,鼾声如雷;时迁则蹲在门槛上,手里还紧紧攥着半个未吃完的肉包。
“大哥,柴大官人应允了?”时迁凑上前,嘴里塞着吃食,含混问道。
“嗯。”赵复步入房中,“下月便有甲胄了。”
袁朗猛地睁眼,钢挝一顿:“好!弟兄们披上铁甲,砍杀起来更添十分力气!”
赵复一笑:“明日且在庄中歇息一日,后日启程,去东京城外安仁村,拜闻先生。”时迁眼睛一亮:“东京城?听说勾栏瓦舍热闹非凡,有说三分、卖糖人儿的,还有……”
“少打听这些没要紧!”赵复轻拍他后脑,“俺们是去办正事,非是耍子。”
时迁吐吐舌头,跟着袁朗去了。赵复独立廊下,仰首望那中天明月,阿芷的笑靥,又似在那清辉里盈盈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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