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子扶苏的府邸,最近很热闹。
自从白怀月离京,前往楚地之后,咸阳城里那些被打压得抬不起头的儒生们,又重新活跃了起来。
他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天天往扶苏的府上跑。
美其名曰,与长公子,探讨儒学经典,交流治国心得。
实际上,是在不断地,向扶苏,灌输着他们的思想。
“长公子,那白怀月,虽有军功,但其人,杀戮成性,倒行逆施,实乃国之奸贼!”一个老儒生,痛心疾首地说道。
“焚书坑儒,此等暴行,亘古未有!他,这是要断我诸夏之文脉,绝我圣贤之传承啊!”
“是啊,长公子!”另一个中年儒生,也附和道,“更有甚者,他还圈禁您于府邸,视您如无物!此等僭越之举,与谋反何异?”
“他,如今,在朝中,权势滔天,党羽遍布。军中将领,也多是他的心腹。长此以往,只怕,这大秦的江山,都要改姓白了!”
“请长公子,为我等儒生做主!为天下苍生做主!上书陛下,弹劾此贼!”
儒生们,一个个,义愤填膺,唾沫横飞。
扶苏,坐在主位上,静静地听着,眉头,紧紧地皱着。
他的心里,很矛盾。
一方面,他,深受儒家思想的熏陶,讲究“仁义治国”。对于白怀月那种,动辄杀戮的铁血手腕,他,从心底里,是反感的。
尤其是“焚书坑儒”一事,更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他认为,治国,应该以教化为主,刑罚为辅。不同的思想,应该兼容并包,百家争鸣,才能,让国家,长治久安。
白怀月的一刀切,太过霸道,也太过短视。
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承认,白怀月,确实是,一个不世出的奇才。
无论是,对内,改革变法,推行新政。
还是,对外,平定叛乱,开疆拓土。
他,都做得,无可挑剔。
大秦,在他的治理下,国力,蒸蒸日上,百姓的生活,也确实,比以前,好了不少。
这是一个,很矛盾的现象。
一个,在他所学的儒家经典里,根本无法解释的现象。
“诸位先生,稍安勿躁。”扶苏,抬了抬手,压下了众人的议论。
“白将军,虽行事,有些偏激。但他,对大秦,并无二心。其功绩,也是有目共睹的。”
“我们,不能因为,政见不同,就全盘否定他。”
听到扶苏,竟然还在为白怀-月说话,在座的儒生们,都急了。
为首的老儒生,更是捶胸顿足。
“长公子,糊涂啊!”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白怀月,来历不明,突然崛起。谁知道,他,是不是六国派来的奸细?”
“他,如今,所做的一切,或许,都只是为了,骗取陛下和您的信任!等到他,大权在握,羽翼丰满,必然会,图穷匕见!”
“到那时,悔之晚矣!”
“淳于博士,就是前车之鉴啊!他,为了劝谏陛下,尸骨未寒。我等,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请长公子,三思!”
所有儒生,都站起身,对着扶苏,深深一拜。
扶苏,看着他们,心中,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些人,名为“为国为民”,实则,夹带了太多的私心。
他们,反对白怀月,真的是为了天下苍生吗?
不。
他们,只是为了,维护自己“儒家独尊”的地位。
他们,只是为了,夺回,被白怀--月,抢走的,话语权。
白怀月推行的新政,鼓励耕战,发展工商,重视格物之学。
这些,都严重地,冲击了他们“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传统观念。
他们,感觉到了危机。
所以,他们,才会如此,不遗余力地,攻击白怀月。
而自己,长公子扶苏,就是他们,选中的,用来对抗白怀月的,一面旗帜。
想明白这一点,扶苏的心里,有些悲哀。
他,堂堂大秦长公子,未来的帝国继承人。
竟然,沦为了,党同伐异的工具。
但是,他,没有别的选择。
因为,他,也感觉到了危机。
来自白怀月的,巨大的危机。
那个男人,太耀眼了。
耀眼到,让他这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都黯然失色。
他能感觉到,父皇,对白怀-月的欣赏和倚重,已经,远远超过了,对自己。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来告诉父皇,他,扶苏,才是,大秦未来,最合格的君主。
“诸位先生的心意,扶苏,明白了。”
扶苏,站起身,对着众人,回了一礼。
“弹劾白将军一事,暂且不提。”
“父皇,对他,信任有加。此时上书,非但无用,反而,会惹得父皇不快。”
“我们,要从长计议。”
“那,依长公子之见,我等,该当如何?”老儒生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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