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府邸的请柬,送到了城南别院。
请柬上措辞客气,说是十八公子听闻白大人威名,特设家宴,为其接风洗尘。
冉闵凑过来看了一眼,撇了撇嘴。
“哥,这小子一看就没安好心,鸿门宴吧?”
白怀月将请柬随手放到一边。
“去看看也无妨。”
他倒想看看,这位史书上鼎鼎大名的秦二世,想玩什么花样。
……
胡亥的公子府,极尽奢华。
白怀月一人前来,身着便服,未带兵刃。
他走进大殿,胡亥正高坐主位,怀中搂着美人,脚边跪着一排乐师。
见到白怀月进来,胡亥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他身旁的老管家尖着嗓子喊道:“白将军,见了公子为何不拜?”
白怀月站定,声音平淡。
“我只跪陛下。”
胡亥怀里的美人娇笑一声:“哎呀,这将军好大的架子。”
胡亥的脸色冷了下来。
他挥手让乐师和美人都退下,从主位上站起身,走到白怀-月面前。
“本公子再给你一次机会。”
“跪下。”
白怀月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一种无形的压力,从白怀月身上散发出来。
那是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杀气。
胡亥养尊处优,哪里感受过这个。
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双腿一软,差点当场坐到地上去。
“你…你好大的胆子!”
胡亥色厉内荏地尖叫,脸上血色尽褪。
“来人!给本公子拿下!把他给本公子拿下!”
殿外的甲士冲了进来,却在距离白怀月三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他们握着戈的手在抖。
眼前这个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让他们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头上古凶兽。
胡亥见状,更是气急败坏。
“一群废物!本公子养你们何用!”
就在场面僵持不下的时候,那名老管家快步上前,对着胡亥躬身。
“公子息怒,为这点小事动气,不值当。”
他转向白怀月,脸上堆着假笑。
“白将军初到咸阳,不懂规矩,也是有的。”
“只是冲撞了公子,总得给个说法。不如就请白将军先去柴房冷静冷静,等公子气消了,再放出来,您看如何?”
胡亥喘着粗气,指着白怀月。
“好!就把他关进柴房!没有本公子的命令,不准给他饭吃,不准给他水喝!”
老管家对着甲士使了个眼色。
“还愣着干什么,请白将军去‘休息’。”
白怀月没有反抗。
他跟着甲士,走向了后院的柴房。
看着白怀月的背影消失,胡亥才感觉那股窒息的压力散去。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后背全是冷汗。
老管家凑了上来,声音阴冷。
“公子,此人桀骜不驯,今日之事,已是结下死仇。”
“依老奴看,不能留。”
“一个死人,可比一个活着的敌人,要安全得多。”
胡亥的面容扭曲起来。
“做得干净点,别留下把柄。”
“老奴明白。”
……
阴阳家,观星台。
东皇太一与章邯正在商议上党郡之事。
“陛下将他安排到扶苏身边,意图不明,我们必须……”
东皇太一的话还没说完,一只信鸽落下。
章邯取下信纸,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如遭雷击。
“大人……”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东皇太一接过信纸。
“白怀月,被胡亥关押。”
短短七个字,让这位阴阳家的首领,一直古井无波的气场瞬间破碎。
胡亥?
关押了白怀月?
他怎么敢。
章邯的脑子嗡的一声。
那可是他亲哥啊!
虽然胡亥不知道,但这是要上演人间惨剧?
“快!”东皇太一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急切,“去胡亥府!”
“若是晚了,恐怕要出大事!”
两人化作两道黑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冲下观星台。
……
相国府。
李斯正在听着赵高的汇报。
“……陛下对那白怀月,实在太过看重,长此以往,恐成心腹大患。”
赵高捏着嗓子,小心分析。
李斯端起茶杯,正要说话。
一名下属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相国大人!中车府令大人!不好了!”
“胡亥公子,把白怀月给抓了!关进了府里的柴房!”
“啪!”
李斯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赵高的脸,白得像纸一样。
“那个蠢货!”李斯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案,再无半点平日的沉稳。
他不是怕白怀月出事。
他是怕白怀月手下那二十万北凉铁骑!
那帮骄兵悍将,要是知道自己的主帅被一个皇子给关了,会做出什么事来?
兵变!
整个咸阳城都要被掀翻!
“赵高!”李斯的声音都在抖,“你教出来的好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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