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儿取出信镖令符,铁铸的飞鹰纹刻着历代信使之名,每一道都曾划破长空,唤来生死急报。
她凝视良久,忽然抬臂,狠狠砸向青石!
“铛——!”
一声脆响撕裂寂静,鹰首断裂,碎片四溅。
她蹲下身,拾起残片,投入早已备好的熔炉。
炭火熊熊燃起,金属在烈焰中扭曲、化作赤红液滴。
一名老匠人默然接过铁水,倒入粗陶模具——一炷香后,一口不起眼的小锅成型,边缘粗糙,锅底尚带气孔。
林晚儿提锅而立,目光扫过台下数十双眼睛——有负伤未愈的飞鹰旧部,有六派弃徒,还有衣衫褴褛的流民少年。
她点名第一位上前者,是个十五六岁的农家子,脸上还带着饿殍般的菜色。
“你叫什么?”
“……狗剩。”少年低声道。
“从今往后,你不叫狗剩。”林晚儿将小锅递入他手中,“你叫‘行烛’。”
全场寂然。
“自今日起,‘心灯继承制’废除。”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不再由秘法选人,不再以血脉定命!凡愿为百姓奔走传信、护粮守灶者,皆可为‘行烛’!无需内力,不问出身,不论门第!”
有人低声抽泣,有人握拳颤抖。
一个逃卒模样的汉子突然扑通跪地,嗓音嘶哑:“我……我曾在元营押粮,杀过汉人哨岗……但我没吃过一顿安心饭!我想……我想为自己跑一趟信。”
林晚儿没有犹豫:“记名,授锅。”
名单开始书写,墨迹在羊皮卷上缓缓延展。
越来越多的身影从风沙深处走出,携柴而来,抱陶而至。
有人带来半截断筷,说这是母亲临终前攥着的饭具;有人献上焦边铁盆,说是祖上传下的“活命锅”。
这些曾被江湖轻贱的物件,此刻一一陈列坛前,如同昔日名剑列阵。
就在此时,崖顶一道孤影悄然出现。
张无忌独坐于断心石边缘,气息平稳,再不见昔日真气翻涌之象。
他望着山下灯火点点,听着远处传来的名字登记声,嘴角微动。
他知道,某种比圣火更古老的东西,正在苏醒。
忽而,一阵熟悉却又陌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缓慢、滞涩,一瘸一拐,像是每一步都在与旧痛搏斗。
他回首。
月光下,韩十三拄着一根烧焦的木拐,缓缓走来。
脸上疤痕纵横,口不能言,唯双目清明如洗。
他手中捧着那只曾装灯灰的陶罐,轻轻放在张无忌脚边。
罐口敞开。
里面没有灰,没有骨,没有誓书。
只有一撮混着黑土的稻种,在清辉之下,竟已微微发芽。
嫩绿一线,破壳而出,柔弱却执拗地向上探去。
韩十三指了指自己的嘴,又做出吃饭的动作,随后缓缓抬起手,指向西北方——昆仑之外,大漠尽头,那片曾被战火犁过千百遍的荒原。
张无忌怔住。
刹那间,他明白了。
这不是重生的火种,而是埋藏了三十年的“仁种”——阳顶天临隐前所埋:非礼不行,非义不往,非仁不燃。
唯有真正懂得“食为民天”的人,才能唤醒它。
而韩十三,是唯一活着读懂的人。
风起,吹动两人衣袍。
那株嫩芽在月下轻轻摇曳,仿佛回应着大地深处尚未熄灭的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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