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迁望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感慨万千,陛下此举是想收拢民心。这些流民若能安定,不仅能消除隐患,更能成为平定山西的助力。
白洛恒扶起那个老流民,亲手将一块干粮递到他手中:“老人家,吃吧。等过些日子,朕会让你们重返家园,重建家园。”
老人接过干粮,泪水浑浊的眼睛里滚下泪珠,哽咽道:“谢皇上……谢皇上……”
处理完流民事宜,白洛恒来到代州府衙,看着墙上悬挂的山西舆图,手指重重戳在绛州的位置:“崔皓逃回绛州,必是想依托老巢负隅顽抗。周云庆!”
“末将在!”
“你率一万禁军为先锋,即刻出发,直扑绛州,沿途若遇叛军,格杀勿论!”
“末将领命!”
“张迁!”
“臣在!”
“你负责镇守代州,安抚流民,确保粮道畅通。”
“臣遵旨!”
“王礼!”
“臣在!”
“你即刻返回云州,加固城防,防止燕然人趁机南下。若有异动,立刻报朕!”
“臣遵旨!”
部署完毕,众将领命而去。白洛恒站在窗前,望着代州城外连绵的山峦,眼中闪过一丝疲倦。
崔皓的叛乱,山西的旱灾,燕然人的窥伺……这些都像是横在他面前的高山,近些日子来更是让他无法安适的进行休整。
三日后,白洛恒接到周云庆的战报,他率领一万精兵亲自追击至山西绛州,并且大破叛军,再次斩俘两千有余,只不过崔皓人跑的太快了,再次顺领着一两千的残军躲进了绛州,此前,绛州由于暴雨将至,崎岖无比的道路也变得十分滑溜,一万大军不好直接追击……
“传朕旨意,大军即刻开拔,直趋绛州!”
白洛恒的声音在代州府衙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三日前周云庆的战报摊在案上。
“暴雨阻路”四字被圈出,战报又另外写道崔皓已是穷途末路,绝不能给他喘息之机。
两万禁军再度整装,玄色甲胄在阳光下连成一片钢铁洪流,龙旗在前引路,马蹄声震得代州城墙微微发颤。
白洛恒一身戎装,勒马立于阵前,望着前方连绵的雨雾,眼中寒光凛冽。
连日来的奔波让他眼下泛起青黑,却丝毫不减眉宇间的锐利。
“陛下,自您郊外祈雨以来,绛州连日暴雨,道路泥泞,大军行进恐有不便。”
刘积策马至身旁,忧心道:“不如暂缓几日,待雨停再……”
“缓不得。”
白洛恒打断他,马鞭指向东方:“崔皓在绛州经营多年,若让他借着雨势稳固人心,再勾结燕然人,后果不堪设想。哪怕是爬,朕也要爬进绛州城!”
大军冒雨前行,雨水打湿了甲胄,汇成细流顺着铠甲缝隙滑落。
沿途的泥泞让马蹄深陷,不少士兵的草鞋被泥浆浸透,却依旧紧随中军,无人敢言退缩。
五日后,绛州城终于出现在雨幕中。城墙高耸,青灰色的砖面在雨水冲刷下泛着冷光,城门紧闭,城楼上隐约可见叛军的身影,旗帜却已换成了楚字旗,在风雨中歪歪斜斜地飘动。
“陛下,末将有报!”周云庆从前方疾驰而来,甲胄上沾满泥浆,声音带着怒意。
“崔皓入主绛州后,竟打开府库,将仅存的粮米和武器全部分给亲信,又把城中流民赶到校场,逼他们披甲上阵!稍有不从,便当场斩杀,昨日已有数十人被他斩于城下!”
“畜生!”
白洛恒猛地攥紧缰绳,指节泛白:“他竟把百姓当耗材用!”
他翻身下马,走到城下,仰头望着城楼上那些瑟缩的身影,不少人穿着不合身的残破甲胄,手里握着生锈的长矛,眼神中满是恐惧,哪里有半分士兵的模样。
“崔皓!你给我滚出来!”刘积的声音穿透雨幕,在城墙上回荡。
“你敢用百姓的性命挡箭,算什么英雄?有本事出城与我一战!”
城楼上一阵骚动,崔皓的身影出现在垛口后,他披着湿透的锦袍,脸上带着疯狂的笑意:“白洛恒,你以为朕傻吗?有这些贱民替朕挡刀,你的大军就算攻进来,也要付出代价!我已经修书一封替我送到草原默啜可汗手上,等燕然人的援军一到,便是你的死期!”
“燕然人?”
白洛恒冷笑:“你以为他们会真心帮你?不过是想借你的手消耗大周兵力,好趁机南下罢了!你这引狼入室的蠢货,也配谈复国?”
崔皓脸色一变,随即怒吼:“休要妖言惑众!放箭!给朕射死他!”
城楼上的叛军弓箭手应声放箭,却有不少流民故意将箭射偏,箭矢在白洛恒身前数尺落地,溅起一片泥水。
“看到了吗?”
白洛恒转身对周云庆道:“民心已失,他的死期到了。”
回到城外,临时扎寨的营帐之后,他当即下令:“周云庆,你率五千精骑,从城西方向潜入,直扑州府,务必生擒崔皓!其余将士随朕强攻城门,吸引叛军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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