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朱雀大街上,一支盛大的队伍正缓缓前行。为首的是骑着高头大马的李恒,他身披明光铠,腰悬佩剑,身后跟着三万秦军士兵,甲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队伍的中段,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格外醒目,车帘偶尔掀开,能看到一位身着西域服饰的女子端坐其中——她是李恒的母亲,曾经的昭阳公主,如今的西域王太妃。
“恭送大殿下,太妃娘娘!”街道两旁的百姓跪地相送,声音此起彼伏。他们知道,这不仅是送皇子就藩,更是送一位母亲随子远赴西域,去那片陌生的土地上,辅佐儿子镇守疆土。
李砚站在城楼之上,望着渐行渐远的队伍,神色平静。将皇子分封出去时,让他们的母亲一同前往,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这些母亲或出身草原部落,或来自西域城邦,或源于江南世家,背后都有着盘根错节的势力,让她们随子就藩,既能让皇子在异域有“自家人”照料,更能将她们背后的势力引向边疆,为帝国的扩张添砖加瓦。
昭阳公主便是最好的例子。她出身草原右翼王庭,家族在漠北有着深厚的根基。李恒就藩西域时,她不仅带走了自己的陪嫁部族,还说服了几个草原部落迁徙到西域,帮助李恒开垦荒地、守卫牧场。这些草原人熟悉游牧与骑射,很快成了李恒麾下的精锐骑兵,在平定安息国叛乱时立下了汗马功劳。
“陛下,西域传来消息,太妃娘娘用草原的法子改良了西域的羊群,羊毛产量比以前翻了一倍,百工营用这些羊毛织出的毛布,在波斯很受欢迎。”内侍奏报时,语气里带着几分赞叹。
李砚嘴角微扬。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女子的作用,从来不止于后宫。她们熟悉母族的文化、习俗、人脉,能在潜移默化中化解矛盾、整合资源,这比单纯的军事镇压更有效。
次子李锐的母亲,是波斯富商之女,精通商道与西域语言。她随李锐前往南洋后,立刻发挥了自己的优势——利用娘家的商路,将南洋的香料、橡胶与波斯的宝石、丝绸连接起来,短短两年就打通了一条跨洲商道,让李锐的封地税收翻了三番。
“母妃说,做生意要懂人心,南洋的土着喜欢亮晶晶的玻璃,波斯的贵族偏爱柔软的棉布,把这些东西换着卖,就能赚大钱。”李锐在给李砚的信里,字里行间都透着对母亲的敬佩。
更难得的是,这位波斯王妃还说服了不少波斯商人举家迁往南洋,在吕宋岛建立了商栈、工坊,让原本蛮荒的岛屿渐渐有了几分西域的繁华。
三子李武的母亲出身北境鲜卑部落,性子剽悍,擅长骑射。她随李武镇守北境冻土时,不仅教会了中原士兵在严寒中生存的技巧,还亲自带着鲜卑骑兵深入西伯利亚,为李武绘制了详细的地图,标出了可开采的铁矿、可放牧的草场。
“有母妃在,北境的鲜卑人都服我。”李武在奏折里写道,“她还说,等开春了,就带族人去冻土上种土豆,让士兵们冬天也有粮吃。”
这些随子就藩的母亲们,用各自的方式,在异域的土地上帮助儿子站稳脚跟。她们或许不懂军国大事,却懂得如何用女性的细腻与坚韧,化解矛盾、凝聚人心、盘活资源,让冰冷的军事占领,渐渐变成温暖的文化融合。
而她们背后的势力,也随着这场“母随子走”的迁徙,悄然扩散到帝国的各个角落。
昭阳公主的草原部族,将游牧技术带到了西域,让那里的牧场焕发新生;波斯王妃的商人家族,将西域的商业网络延伸到南洋,促进了跨洲贸易;鲜卑王妃的部落,为北境提供了源源不断的骑兵与向导,巩固了帝国的北方防线;江南世家出身的王妃们,则将中原的农耕技术、纺织技艺带到了印度、扶南等地,让那里的农业、手工业迅速发展。
“陛下,江南苏家请求举家迁往印度,辅佐四皇子李文治理恒河流域。”户部尚书奏报。苏家是李文母亲的母族,世代经营丝绸生意,在江南颇有势力。
李砚沉吟片刻,准了。苏家迁到印度,不仅能帮李文发展丝绸产业,还能带动江南的工匠、商人跟着去,形成规模效应,让恒河流域更快地融入大秦的经济体系。
果不其然,苏家迁到印度后,很快就在恒河边建起了巨大的织锦坊,用当地的棉花与中原的丝线,织出了既有异域风情又符合中原审美的锦缎,畅销西域与中原,为李文的封地带来了丰厚的收入。
这种“以母族带势力”的模式,渐渐成了大秦扩张的新路径。朝廷不用耗费太多兵力,只需通过一场联姻、一次分封、一次迁徙,就能将地方势力转化为开拓边疆的力量,既减少了内部矛盾,又增强了边疆实力,可谓一举多得。
当然,这其中也并非没有隐患。母族势力在封地坐大,难免会与皇权产生冲突。李砚早已想到这一点,他在分封时就定下规矩:母妃不得干预军政要务,母族势力必须接受当地官府的管辖,重要官职必须由中枢任命的官员担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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