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顺摩挲着绣春刀冰冷的刀镡,脸上横肉抽动,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好!告诉盯梢的弟兄们,都给老子把招子放亮点!盯死了,但没老子的命令,谁也不准惊了这老小子!”他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等王公公一声令下,老子要亲自去会会这位‘清流’老爷,请他到咱们北镇抚司的诏狱里,好好讲讲他的‘礼义廉耻’!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总旗躬身领命:“属下明白!弟兄们都已安排妥当,只等大人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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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王长随将那份《南窗杂咏》连同他亲笔写下的笺纸,呈送到了王振的案头。笺纸上,是他对那两句诗的“注解”:
“张环此诗,作于宣德八年先帝病重、辍朝多日之时。‘玉漏声长孤臣影’,暗讽宫禁森严,君主不朝,使其如弃妇孤臣,心怀怨怼;‘紫宸殿深圣心遥’,其怨望之心,昭然若揭!竟敢妄测圣心,抱怨君恩不及,此非人臣所当言!若深究其意,与‘清君侧’之逆论,仅一步之遥。此等文字,流于私集,其心叵测。”
王振看着这份“注解”,手指在“怨望”、“谤君”、“其心叵测”等字眼上轻轻划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满意的神色。他不需要确凿的证据,只需要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一个能摆上台面、堵住悠悠众口的罪名。
几乎同时,毛贵也捧着那本伪造好的流水账册来了。他小心翼翼地将账册放在王振面前,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谄媚和邀功之色:“公公,您过目。东西准备好了,笔迹模仿了八九分,做旧也做得妥帖,这墨色、这纸张的磨损,都像是用了些时日的旧物。上面记了十几笔,统共四千两出头,数目不大不小,正合适。人证也好安排,找个‘悔过’的商人或罢黜小吏,一口咬死便是。保管那姓张的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王振扫了一眼那本足以以假乱真的账册,又看了看旁边王长随提供的“诗案”,微微颔首。贪墨,加上怨望谤君,罪名环环相扣,已然扎实。他抬眼看向窗外,雨已停歇,天色灰蒙。
“马顺那边,都准备好了?”王振的声音依旧平淡。
“回公公,”毛贵连忙答道,“马镇抚使那边早已安排妥当,人手都撒出去了,只等公公示下。”
王振沉默片刻,指尖在案上轻轻一点,仿佛落下一枚无形的棋子:“那就……先让都察院那边,收到点风声吧。看看这位张郎中,在‘铁证’面前,还能不能保持他那份‘风骨’。”
“是,公公!”毛贵精神一振,躬身领命,胖脸上满是即将看到仇家倒霉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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