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 陆砚昭躬身领命,又转向张太后与沈皇后,补充道,“太后、皇后放心,臣已令直属营海疆组指挥佥事李斌率部巡查登州卫,沿海防务已加强,倭寇绝无机会滋事。”
张太后看着陆砚昭,语气带着期许与告诫:“砚昭,你统领枭龙卫,责任重大,切不可辜负先帝与小皇帝的信任 —— 当年先帝同意你将猛虎营升格为枭龙卫,便是为了肃清奸佞、守护家国,你定要守住这份初心。”
“臣定不负先帝、陛下与太后所托!” 陆砚昭郑重应道,心中松了一口气 —— 有了小皇帝的旨意与内阁的支持,彻查王怀安便无阻碍,此案很快便能水落石出,消除大明的内患。
离开慈宁宫,陆砚昭刚返回枭龙卫衙门,亲卫便匆匆来报:“镇国公,西厂厂督马永成大人求见,此刻正在前厅等候。”
“马永成?” 陆砚昭微微一怔。自正德皇帝驾崩后,西厂在马永成执掌下愈发低调,沉寂三年有余,平日极少与其他衙门往来,今日突然到访,想必有要事。他整理了一下蟒袍,沉声道:“请他到议事厅。”
亲卫领命退下,陆砚昭却立于原地,目光望向窗外庭院中飘扬的枭龙卫军旗,思绪不由自主飘回数年前的正德朝 —— 那时马永成还未执掌西厂,而是因一桩陈年旧错,被贬至浣衣局做着浣洗衣物的苦差,双手常年泡在刺骨的冷水里,布满冻疮与裂口。陆砚昭还记得,自己当年因追查刘瑾党羽的线索,曾悄悄潜入浣衣局见他,彼时马永成蜷缩在洗衣台旁,听到脚步声抬头时,眼中满是麻木,直到陆砚昭提及他早年的经历,才渐渐有了神采。
“你曾在东宫伴驾,先帝未登基时,你便随侍左右,端茶递水、整理文书,虽只是小太监,却也算得上先帝的旧人。” 当时陆砚昭压低声音,语气带着试探,“后来不过是因误送了一份错漏的文书,便被打入浣衣局,这惩罚,未免太重了些。”
马永成闻言,手指紧紧攥住手中的搓衣板,指节泛白,良久才低声道:“镇国公怎会知晓这些…… 在浣衣局这几年,连先帝的面都见不到,更别提旁人了。”
“我还知晓,你在浣衣局时,曾与同样被贬的刘瑾有过交集。” 陆砚昭继续道,看着马永成眼中闪过的惊讶,又补充道,“刘瑾后来凭借着几次刻意制造的‘偶遇’,重新博得先帝信任,一步步爬回高位。而你,曾多次求他帮忙说情,盼着能离开浣衣局,可他每次都嘴上应承,转头便抛之脑后,从未真正帮过你,是吗?”
马永成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苦涩点头:“是…… 我原以为同是被贬之人,能有几分情分,却没想到他一旦得势,便翻脸不认人。”
正是那一次谈话,让陆砚昭看清了马永成的处境与心性 —— 他虽身处困境,却未失本心,对刘瑾的凉薄更是心存不满。后来陆砚昭向正德皇帝奏请恢复西厂,以制衡日益专权的刘瑾势力时,便顺势举荐了马永成:“马永成曾为东宫旧人,忠诚可靠,且在浣衣局历经磨砺,深知底层疾苦,若由他执掌西厂,定能公正督查,不为权势所惑。”
正德皇帝本就念及旧情,又听陆砚昭分析得有理,便准了奏。而马永成也果然没让人失望,执掌西厂后,不仅尽心督查涉外贸易,更在刘瑾倒台的关键节点,提供了不少刘瑾党羽的罪证,彻底投向了正德皇帝的阵营。如今数年过去,马永成突然到访,陆砚昭心中隐约猜到,他此次前来,恐怕与眼下的通敌案或沿海异动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陆砚昭收回思绪,整理了一下衣襟,迈步往议事厅走去 —— 他倒要听听,这位沉寂三年的西厂厂督,今日究竟带来了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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