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在追击过程中,脑海里不断回想着铁坊里的种种细节。林校尉在混乱中突然失踪,再出现时却告知陆砚昭逃跑路线;而陆砚昭如今手持关键证据,却又对莲花商会的秘密了如指掌。这些巧合让她不得不心生警惕。她勒住缰绳,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怒意,刀光指向春桃怀中的账本:“陆二公子好本事,连我的暗桩都能策反!那账本上的莲花商会印章,可是用波斯秘银铸的模子。”
她身旁的一名锦衣卫低声提醒:“百户,林校尉到现在都没消息,莫不是......” 这话如同一根刺,扎进沈知微心里,让她对陆砚昭的怀疑更添几分。她心中也充满疑惑,陆砚昭究竟是敌是友?他又在这场阴谋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陆砚昭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从容的笑:“沈百户这是要杀人灭口?还是想和我做笔交易?” 他扬了扬手中的图纸,雨水顺着图纸边缘滴落,“太湖西岸的七个红点,藏着影阁内奸与火器走私的证据,你我各取所需如何?” 他希望能通过合作,尽快揭开真相,同时也保护沈知微的安全。
沈知微盯着图纸上的朱砂标记,瞳孔微缩。昨夜在铁坊地窖,她分明看到同样的标记刻在木箱底部。沉默片刻,她冷冷开口:“三更前赶到破庙,若你敢耍花样......” 话未说完,她便调转马头,消失在雨幕中,只留下一串渐远的马蹄声。她心中虽有疑虑,但也明白,在真相大白之前,或许与陆砚昭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弘治十一年(1498 年)?夏(六月三十)?太湖西岸?破庙
三更梆子响时,破旧的庙宇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梁上积灰簌簌掉落,在地上扬起阵阵灰尘。陆砚昭将火把插在墙缝里,橙红色的火光照亮满地散落的波斯陶罐 —— 罐底都印着莲花纹,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春桃蹲下身,动作轻柔地从瓦砾中翻出半截信鸽羽毛,羽毛根部染着熟悉的朱砂反切码。她抬头看向陆砚昭,眼神中带着疑惑:“二公子,这些陶罐......” 她不明白这些看似普通的陶罐,与火器走私和贪污案有什么关联。
“这些陶罐是用来装火药的。” 陆砚昭用刀撬开一块地砖,底下露出暗格,里面整齐码放着火器零件,在火光下泛着冷光,“王士安的赈灾银、影阁的火器图纸、波斯的秘银......”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暗格角落躺着枚锦衣卫腰牌,正是沈知微副手林校尉的!他心中一震,难道林校尉就是内奸?还是说他也是这场阴谋的受害者?
脚步声由远及近,沈知微带着锦衣卫闯入时,正看见陆砚昭把玩着腰牌。她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仿佛要将人看穿。
“林校尉好大的胆子,既当你的眼线,又做内奸的帮凶。” 陆砚昭将腰牌抛向她,眼神中带着审视,“铁坊那场爆炸,是他引的路吧?” 他在等待沈知微的反应,希望能从她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沈知微脸色骤变,握紧腰牌的手青筋暴起。她确实派林校尉暗中监视陆砚昭,却不知他早已背叛。往事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林校尉平时表现得忠心耿耿,自己从未怀疑过他,可如今证据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就在她思绪翻涌之际,破庙外传来密集的马蹄声,火把将夜幕照得通红 —— 是东厂的人!
“陆二公子果然在这里!” 领头的东厂番子亮出令牌,眼神中带着得意与凶狠,目光扫过满地火器零件,“私藏违禁之物,勾结江湖势力,某家今日便要将你......”
话音未落,沈知微的绣春刀已横在陆砚昭身前,刀刃闪烁着寒光:“此人是苏州卫要犯,东厂越界办案,当我锦衣卫是摆设?” 她侧身对陆砚昭低语,声音急促,“从后窗走!我拖住他们!” 这一刻,她顾不上心中的疑虑,只想保护陆砚昭,或许是因为他手中的证据,或许是因为在一次次交锋中,她对这个男子产生了别样的信任。
陆砚昭却反手抓住她手腕,眼神坚定:“沈百户当我是逃兵?” 他从暗格中取出枚信号弹,在火光中晃了晃,“看见这些火器零件上的莲花标记了吗?真正的大鱼,还在京城等着收网。” 他不愿逃避,更不愿让沈知微独自面对危险,他要和她一起,将这场阴谋背后的黑手揪出来。
破庙外,东厂与锦衣卫的对峙一触即发。陆砚昭点燃信号弹,冲天火光中,他瞥见沈知微发间的银簪 —— 那上面的莲花纹,竟与地窖信鸽脚环、账本印章上的图案如出一辙。而此刻,春桃躲在暗处,心跳如擂鼓,她小心翼翼地将一枚刻着莲花纹的火漆印,悄悄按在新截获的密信封口。这场围绕火器与贪污的迷局,正如同苏州城连绵不绝的雨幕,愈发扑朔迷离,谁也不知道,下一个陷阱和转机,会在何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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