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打听,林呈他们一共找到了五个带路人。
他们分成了两伙,一伙是钱三虎和他儿子,另一伙是以莫财为首的莫家三兄弟。他们都是附近一带有名的向导。
钱家父子收费五两银子,莫家三兄弟则要价七两 。
此时的五人身上都挂满了装备,腰间缠着一圈圈麻绳,绳子上挂满了布袋,走路间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钱三虎掂了掂腰间的水囊,对林呈道:“得准备三天的饮水,草原上只能沿着固定方向走,不能随意离开队伍去找水。一旦走散,多半就找不回回来的路了,经常有人走散后再也没见着。”
莫财跟着补充:“还要备好三天的干粮,接下来三天最好别生火 ,草原上全是干草木,一点火,容易引发大火。去年有人草原上生火做饭,最后火借风势烧了几天,有一百多人被活活烧死了。”
他顿了顿,又指着远处的草原,“草原上没有山挡风,风大得很,夜里更是冷,厚衣物一定要备足,不然冻出病来,在这地方可没地方治。”
林呈让人去买大水囊,存下三天的饮水,牲口的水就用木桶装着,绑在马车上。
妇人们则抓紧时间做干粮,将粮食做成耐放的饼子。
上次没有卖的皮子还有近两百张,林呈让张秀儿和大嫂王氏给全家每人做一套衣服。
裤子、衣服、靴子加帽子,这一套下来,穿上绝对能抵挡住草原上的风。
林呈换上新做的衣物,忍不住嘴角抽搐。
灰色兔皮缝的裤子,白色羊皮做的上衣,再配一双黑色皮靴,浑身毛茸茸的,怎么看都像只 “四不像” 的动物。
不光他自己觉得滑稽,连女儿林妩都忍不住笑出了声:“爹,你好像一头…… 一头毛茸茸的东西!” 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干脆直白道,“你这样穿,都不像人了!”
泰哥儿也跟着起哄:“爹不是人!爹是毛茸茸的怪物!”
林呈笑着拍了下他的屁股,摸了摸他身上的兔皮衣服:“你现在也不是人,是兔子精 —— 你看你这一身兔毛,比爹还像呢!”
泰哥儿被打了也不哭,反而欢呼起来:“我是兔子精!那爹是什么?姐姐是什么?”
“爹是羊,姐姐是狐狸。” 林呈指了指林妩 ,她身上穿的是狐皮做的衣服。
张秀儿微笑看着他们玩闹。
狐皮不多,总共只能做三件,大嫂提议每一房一件,她先给大哥做了一件衣服,剩下的两房平分,只够做小孩穿的衣服,张秀儿便给林妩做了一套。
大嫂一向爱占便宜,张秀儿不想跟她计较,便忍下了这哑巴亏。
不过,这白色的狐皮穿在女儿身上,显得她的小脸都白了几分,很是漂亮显眼。
说起狐皮,张秀儿想到了一件事,她对女儿说“带你弟弟出去玩吧!”
孩子们出去后,林呈脱下裤子对妻子说:“这裤子上的毛剪短些,再改小一点,裤脚收一收。”
张秀儿笑着应了,飞针走线,一会儿就改好了。
林呈再次穿上,现在比刚才好看多了,满意地点点头,这样穿出去就不会像只浑身长毛动物了。
张秀儿掀开车帘看了看,见附近无人,才小声问林呈:“那个陈大姑娘是不是嫁过人?她丈夫呢?”
林呈只对外说过陈如玲是将军府的人,帮大家过了山海关,却没提过陈如芳的过往。
张秀儿这些天观察下来,觉得陈如芳不是未出阁的姑娘,暗自猜测她可能是个寡妇。
林呈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愣了愣:“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是想摸清她的底细。” 张秀儿压低声音,“咱们二哥好像看上她了 , 今早,他把分到的狐狸皮送给陈大姑娘了,小夏知道后,跟他大吵了一架。你早上不在,没瞧见这事儿。”
林呈的手顿了一下,问:“陈大姑娘收下了吗?”
“她推说不要,可二哥放下东西就走了。” 张秀儿道。
林呈没想到,这个时候自家二哥竟然还有闲情追女人,二嫂才走没多久,林呈还以为自家二哥只知道吃喝,没想到心思这么活络。
打心底里,林呈就觉得这两人不合适:先不提陈如芳的过往,单说年纪,林海就比陈如芳大了一轮还多,怎么看都不般配。
“这事儿你别管,我找机会跟二哥聊聊。” 林呈道。
这时,营地外传来铜锣声,提醒队伍该启程了。
众人收拾好东西,跟着向导往草原走,没一会儿就进入了一片广袤无垠的冲积平原, 地面没有高大的山脉,只有极其平缓的起伏,放眼望去全是枯黄的草木,一眼望不到边,看久了竟让人晕头转向,总觉得这里和那里都一模一样,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
幸好有向导带路。
钱家父子边走边从兜里掏出红色的赤铁矿粉,在地上快要消失的红色记号处又撒上一层。
有时候找不到旧记号,父子俩就围着方圆五十米的范围打转,直到找到上次留下的颜料痕迹,才确定前进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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