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五年,岁在壬戌,青州平原县。
深秋的风卷着枯叶,拍打着侯府西跨院的窗棂,发出“簌簌”的轻响。刘衍在一阵撕裂般的头痛中睁开眼,入目是泛黄的麻布帐幔,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混杂着陈旧木料的气息。
“水……水……” 他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沙哑的声音刚出口,就惊动了床边守着的老仆。
“侯爷!侯爷您醒了?” 老仆约莫六十上下,须发半白,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青色布袍,脸上瞬间涌上狂喜,转身就往外跑,“快!快去告诉夫人,侯爷醒了!再去请张医官来!”
侯爷?夫人?张医官?
刘衍脑中一片混乱,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汉灵帝刘宏、十常侍、黄巾起义、董卓乱政、三国鼎立、五胡乱华……这些他曾在历史系课堂上反复钻研的内容,此刻竟与一个十五岁少年的人生轨迹交织在一起。
他,刘衍,二十一世纪某重点大学历史系高材生,专攻汉末三国史,他正在一个大墓中考古时,发考古到主墓室,发现是中山靖王的古墓,缺发生了墓地坍塌,顿时觉得眼前一阵发黑,昏了过去,再次睁眼,就成了东汉皇室远支、被封为平原侯的刘衍。
原身刘衍,是汉景帝之子中山靖王刘胜的后代——和刘备那套宗室身份算是同出一源,只是血脉更疏远些。三年前,原身父亲病逝,他承袭爵位,被汉灵帝外放到平原县就藩。说是侯爷,实则就是个无权无势的空头衔,平原县的实权全在本地豪强和县令手中,连俸禄都时常被克扣。原身自幼体弱,又因水土不服、心情郁结,一场风寒就没能挺过去,反倒让来自千年后的刘衍占了这具身体。
“光和五年……公元182年……” 刘天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年份,心脏骤然紧缩。
他清楚地记得,历史上的光和七年(公元184年),张角就会率领黄巾军席卷天下,拉开汉末乱世的序幕。而此刻,距离那场大动荡,只剩下短短三年时间。
三年!
够吗?
刘天猛地坐起身,不顾身体的虚弱,目光扫过简陋的房间——一张掉漆的木床,一张案几,几卷竹简,墙角堆着几件半旧的锦袍,除此之外,再无他物。这就是一个远支侯爷的全部家当,寒酸得可怜。
可他不能慌。
作为历史系高材生,他比这个时代任何人都清楚未来会发生什么:黄巾起义后,中央权威彻底崩塌,各地诸侯拥兵自重,互相攻伐,民不聊生;董卓入京烧杀抢掠,关东诸侯讨董却各怀鬼胎;官渡之战、赤壁之战、夷陵之战……无数生灵涂炭,最终三分归晋,却又因司马氏内乱,引发“五胡乱华”,中原大地沦为人间炼狱,汉人十不存一,险些亡国灭种。
“不行……绝不能让历史重演!” 刘天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他是刘衍,身上流着汉室的血脉——哪怕只是远支,也容不得他眼睁睁看着大汉倾颓,看着华夏沉沦。更何况,他带着千年的历史记忆,这是他最大的资本,也是他必须扛起的责任。
“扫平乱世,重造大汉……不,要三造大汉!” 刘衍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
一造,是刘邦推翻暴秦,建立大汉王朝,;二造,是刘秀打败王莽,实现光武中兴,重新实现大一统;三造,是改变历史走向,覆灭魏、蜀、吴三国争霸,对内广施任政,安民兴邦,对外侵略,靖边安民,彻底断绝五胡乱华的隐患!
这个目标何其宏大,何其艰难。此刻的他,无兵无将,无钱无粮,甚至在平原县都难以立足。但他知道,只要抓住这最后的三年时间,提前布局,未必没有机会。
“侯爷,您怎么坐起来了?快躺下歇着!” 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随后一位身着素色襦裙的女子快步走进来,约莫十八九岁,容貌清秀,眉宇间带着担忧。她是原身的妻子,名叫苏婉,是本地一个小士族的女儿,性情温婉,与原身感情甚笃。
苏婉快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刘衍的胳膊:“医官说你身子虚,得好好静养。”
“我没事,婉娘。” 刘衍看着她眼中的关切,心中一暖——这是他在这个陌生时代,第一个感受到的温情。他模仿着原身的语气,轻声说道,“睡了这么久,身子都僵了,坐一会儿也好。”
苏婉见他坚持,便不再劝阻,转身端过桌上的温水,用勺子舀起,吹了吹才递到他嘴边:“慢点喝。”
刘衍小口饮着温水,喉咙的干涩感渐渐缓解。他一边喝,一边在脑中飞速盘算:当务之急,是先在平原县站稳脚跟,掌握一定的话语权;其次,必须尽快招揽人才——尤其是武将和谋士,没有他们,一切都是空谈。
武将方面,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关羽和张飞。此时的关张二人,应该还在涿郡,尚未遇到刘备。这对“万人敌”组合,是汉末最顶尖的战力,必须尽早收入麾下。其次是典韦,此人勇力过人,忠心护主,此刻大概还在陈留一带,尚未跟随曹操;赵云则在常山郡,后来投奔公孙瓒,也是不可多得的猛将。至于五子良将——张辽、乐进、于禁、张合、徐晃,此刻或在军中任职,或尚未崭露头角,需要后续逐步寻访招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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