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一步，耶律宏怎么还不明白自己从头至尾都活在她精心编织的骗局里？
可他仍不甘心，不愿承认竟被一个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几乎是用尽最后力气质问道：
“慕卿璃……你对本王，可曾有过半分真心？”
回应他的，是慕卿璃又一个漫不经心的哈欠。
她显然已倦极了，连多余的一眼都懒得施舍。只对着身侧人轻声吩咐：
“墨白，表姐，劳你们替三王子解解惑吧……”
她抬手轻抚小腹，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实在是困了。”
慕卿璃离开后，王帐内的烛火明明灭灭，映照出耶律宏惨白的脸。
哀求声、悔恨的低泣与不甘的哀嚎在夜色中此起彼伏，一直持续到东方既白。
秦书仪与墨白并未对他动用任何刑罚。
他们只是相对而坐，如同讲述一个寻常故事般，将慕卿璃布下的整个棋局，一步一步、清清楚楚地铺陈在他面前。
而这番真相的揭露，对这位曾经叱咤草原的枭雄而言，竟比钝刀割肉更加残忍。
随着二人的叙述，耶律宏终于看清了全貌……
原来从她坠崖“醒来”的那一刻起，这个局便已展开。
那灯谜老人“偶然”赠予的、可号令北夷边境暗卫的匕首；
那所谓“凤仪天下、当主中原”的命格批言；
乃至后来兄弟阋墙、父子反目的一连串变故……
全都是慕卿璃纤手轻拨，精心排布的一步步行棋。
环环相扣，算无遗策。
而当他忆起那些所谓刻骨铭心的缠绵时刻，墨白适时地从袖中取出一枚莹白的药丸，平静地递到他眼前：
“三王子若需要，在下可助你重温那些……本不存在的幻梦。”
至此，耶律宏才彻底明白……那些夜夜令他沉沦的温存与欢愉，不过是这药丸所织就的南柯一梦。
而他如今身软无力、受制于人的毒，也正是日复一日，那碗她亲手递来的参汤所悄然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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