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末,天光未亮,内侍恭敬的声音已在门外响起:
“王爷,卯时将至,车驾已备好,该动身了。”
寝室内,耶律宏闻声转醒,尚带着几分慵懒。
慕卿璃早已坐在妆台前,透过绢丝屏风,能窥见她窈窕侧影。
听见他起身的动静,她适时地侧过身,雪腮倏地飞上两抹红云,眼波流转间似嗔似羞,声音娇软得能滴出水来:
“王爷……您、您自个儿快些梳洗……”
那模样,活像只受惊的玉兔,慌忙躲回了自己的小天地。
耶律宏先是一怔,随即失笑。
往日那些妃嫔,哪个不是争抢着在他晨起时殷勤侍奉,偏她与众不同,竟像被踩了尾巴似的“逃”开了。
转念一想,她在东璃时,想必那萧凛也是将她捧在掌心娇宠惯了;
才养出这般羞怯又惹人怜爱的性子。
更何况……
她身负那般贵不可言的命格,昨夜又确实“辛苦”……
的确值得他给予更多的耐心与殊宠。
他舒展了一下筋骨,除了手臂有些莫名的酸软,周身竟是从未有过的通体舒坦。
心情大悦之下,他朗声笑道,语气里充满了新鲜的宠溺与纵容:
“好,昨夜确是辛苦卿卿了。今日,便让本王来侍候卿卿,可好?”
耶律宏神清气爽地披衣起身,任由内侍为他整理好袍服冠带,信步转至屏风后。
晨光熹微中,慕卿璃正对镜梳妆,雪色寝衣领口微敞;
几处若隐若现的绯红痕迹跃入眼帘……
那是他酣畅淋漓留下的“印记”,这景象让他心头那抹餍足感愈发膨胀。
他大步上前,从身后将人整个拥入怀中,下颌轻蹭着她散发冷梅清香的发顶,嗓音带着饱食后的慵懒:
躲什么?昨夜缠着孤不放时那般大胆,天亮了倒知道害羞了?
慕卿璃脊背几不可察地一僵,险些要破功笑出声来。
幸而多年修炼的功夫到底深厚,她只透过昏黄镜面飞了个眼风,眼尾天然染着的胭脂色愈发鲜活,连嗔怪都带着钩子:
王爷休要颠倒黑白……昨夜分明是您……
她适时咬住樱唇,颊边腾起羞恼的红云,连耳垂都染上珊瑚色泽,将新承雨露的娇怯演绎得入木三分。
耶律宏被她这般情态取悦,朗声大笑时震得胸膛都在颤动。
他顺手接过白露捧着的犀角梳,生疏却耐心地梳理她瀑布般倾泻的青丝,每一下都带着占有意味。
是是是,是本王不知节制。
他执起一缕发丝在指尖缠绕,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可谁让卿卿这般惹人怜爱,合该被捧在掌心仔细娇养。
取过妆奁里那支赤金点翠衔珠步摇,他郑重其事地簪入她云鬓。
端详着镜中交叠的身影,他语气里带着势在必得的傲然:
“待回到北夷,孤必以最盛大的典礼迎你。这凤凰之姿,合该翱翔于我北夷的苍穹之上。”
慕卿璃纤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在眼底投下一片浅淡的阴影,恰到好处地掩去了眸底一闪而过的冷冽锋芒。
待她再次抬眸时,那双秋水般的瞳仁里已盛满了全然的信赖与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声音软糯得如同初融的雪水:
“妾身……都听王爷的。”
她话音微顿,似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咬了下唇,才继续柔声央求:
“只是王爷,妾身身边如今只有阿雅一个贴心人。昨日在路边巧遇的那两个小丫鬟,我看着着实伶俐可人,心中甚是喜欢……不知能否将她们留在身边,也好多个人伺候?”
耶律宏深知她自小娇养,一个侍女确实不够周到。
他此前只留“阿雅”,无非是顾忌其他丫鬟不慎泄露她真实的身份。
如今这半路捡来的两个丫头,并不知晓她的过往,倒是正好解了此虑。
他心中已应允,面上却故作沉吟,片刻后才朗声笑道,语气里满是纵容:
“这有何不可?卿卿喜欢,留下便是。待回到北夷,你便是王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往后这等内宅琐事,卿卿自行做主便是,不必事事问过本王。本王还盼着你能替本王分忧,将这后宅打理得井井有条呢。”
慕卿璃闻言,眼中立刻漾起一层感激的水光,混合着被认可的娇羞,那欲说还休的眼神直看得耶律宏心头一热。
若不是念及昨夜“酣战”方休,自觉今日可能“力有不逮”,他真想此刻再将这娇人儿揽入怀中,好好“疼惜”一番。
慕卿璃将他眼中翻涌的情欲看得分明,心下冷笑,面上却适时地流露出几分怯怯的柔弱,软声提醒道:
“王爷……时辰不早,莫要耽误了行程才好。”
耶律宏见她这般情态,只当是自己昨夜确实索取无度,让她心生畏惧了……
毕竟连他自己都觉得手臂异常酸软,更何况这柔弱无骨的美人?
他不由畅快大笑,旋即命人传膳。
用膳时,他竟真亲自执起银箸,将精致的小点细心布好,甚至体贴地送到慕卿璃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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