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敢……咬他!
更让她心胆俱裂的是,萧凛非但没有动怒,没有斥责这大不敬的冒犯,那双看向慕卿璃的深邃眼眸里,翻涌着的竟是……宠溺?
是无可奈何的纵容?
是近乎温柔的安抚?
那是宋昭华穷尽两世,都未曾得到过的眼神。
一股巨大的、灭顶的失重感攫住了她。
眼前的萧凛,陌生得让她心慌。
她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了这位冷血储君骨子里,竟藏着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为了一个慕卿璃?
萧凛轻声哄着怀中人,用指腹笨拙却耐心地拭去她颊边的泪珠,那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
待怀中哭声稍歇,他抬起眼,目光如淬了万年寒冰的利刃,精准地刺向失魂落魄的宋昭华。
那眼神里的冰冷与毫不掩饰的厌弃,瞬间将宋昭华从恍惚中刺醒!
“殿下!”
她心胆俱裂,膝盖一软,“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冰冷坚硬的金砖地上,华贵的宫装裙摆沾染着方才泼洒的燕窝污渍,狼狈不堪。
她声音干涩发颤,带着一种濒死的苍白与无力:
“臣妾……臣妾并非有意推搡侧妃!请殿下明鉴!”
她不知他来了多久,听到了多少,只能抓住这最表象的一点,徒劳地辩解。
萧凛的视线冰冷地扫过殿内噤若寒蝉的众人,最终,那沉重的、足以冻结灵魂的目光,沉沉地压在了宋昭华身上。
“明鉴?”
他薄唇微启,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砸落,“昨夜你心疾发作,卿璃巴巴地将她珍藏的、万金难求的养荣丹都拿了出来,唯恐你有个闪失。今日,你便是这般‘报答’她的赤诚之心?”
他向前一步,玄色袍角掠过地面,带来无形的压迫。
“母后果真慧眼。”
他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着洞悉一切的嘲弄:
“她说边关八载风沙,竟将你骨子里那点世家贵女应有的胸襟气度与行事方寸,都磨蚀尽了!如今看来,岂止是磨蚀?你非但不知如何约束刁奴,更不懂心存感恩为何物!反而变本加厉,无中生有,竟敢妄议朝政,口出狂言!”
萧凛的声音陡然转厉,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宋昭华心上:
“太子妃!莫要以为你那些心思,孤毫不知情!孤不过是念着昔日恩师教诲之情,顾念着你我……往日那点情分,才对你一再容忍!你——”
他深吸一口气,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殆尽,只剩下彻底的失望与冰冷的裁决:
“你太让孤失望了。”
“太子妃”三字,如同最锋利的冰刃,瞬间割断了宋昭华心中最后一根弦。
往日那声温柔的“昭昭”,终究是……彻底埋葬了。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堵满了滚烫的沙砾,一个辩解的字也吐不出来。
“来人!”
萧凛不再看她,冰冷的目光投向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玉馨:
“将这以下犯上、推搡主子的贱婢,拖出去!重责三十大板!若还剩一口气,即刻发配浣衣局,永世不得放出!”
“殿下饶命!饶命啊!太子妃娘娘!娘娘救救奴婢!奴婢是从小伺候您的啊!娘娘——!”
玉馨凄厉的哭嚎戛然而止,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内侍死死捂住嘴,如同拖拽破布般,毫不留情地拖出了瑶光殿。
宋昭华僵跪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玉馨消失在殿门口。
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铁手死死扼住,求情的话,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只有那无声的泪,混着绝望与彻骨的寒意,汹涌地冲刷着她惨白如纸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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