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振袖合窗,檀木窗棂撞出闷响,玄色衣袖卷起冷风扫落案前烛花。
宁昭倚着雕花屏风摇折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等咱们七老八十——
舆图。
萧凛屈指叩响牛皮地图,烛光在眉骨投下凌厉阴影,看出矿脉走向了么?
鎏金扇骨地收拢。宁昭敛了笑意俯身,指尖顺着山脉走势游移:你看这龙脊......
更漏滴至三更,宁昭忽然将朱砂笔掷入青玉笔洗,溅起的水珠映着窗外雪色。
当真不动心?那姑娘折梅的模样,活脱脱是......萧凛真是想不到过了这许久,这人又将话扯了回来
一个女子孤身出现在边陲之地,偏要招摇过市。
萧凛碾碎案上香灰,白玉扳指泛着冷光,当心美人皮下藏着淬毒的刀。
有毒的花才够劲儿。
宁昭足尖一点翻上窗棂,墨发缠着紫金发带在夜风中翻飞,待我探探是野蔷薇还是白山茶——
话音未落已踩着飞檐掠出数丈。
萧凛望着雪地上转瞬即逝的脚印,随手拨亮将熄的烛火:轻功倒是愈发精进,可惜都用在这等风月事上。
宁昭这趟算是踢到铁板了。
如意客栈从上到下跟锯嘴葫芦似的,任他拎着金叶子套话,掌柜连姑娘的姓氏都不肯漏半句——这客栈本就是慕卿璃的私产,账房伙计全是她亲自调教的人精。
偏巧入夜时分萧凛就命他启程,流徽阁主捧着西境矿脉图翻身上马时,犹自回头望了望飘着梅香的小院。
檐下灯笼在风雪中晃悠,倒像是美人盈盈的笑涡。他心中连声哀叹,二十几年的第一次心动。
自那日山洞解毒后,萧凛便夜夜不得安眠。
总有个娇俏的影子在睡梦里晃悠——有时是山洞石壁上交缠的墨发,有时是寒潭里浮沉的雪色脊背,昨夜竟化作满身梅香的舞姬,赤着玉足踩碎满地月华。
主子,滇南的瘴气最易招邪祟。
福禄捧着参汤觑他眼下青灰,壮着胆子嘀咕,老奴听说苗疆有种梦魇蛊......
狼毫地折断在宣纸上,墨汁溅湿了奏报。
萧凛盯着晕染开的字,喉结滚动:越发会当差了。
待福禄战战兢兢退下,他才揉着眉心倚向圈椅。
分明最厌脂粉俗物,偏那夜水汽氤氲的呜咽总在午夜梦回时纠纠缠缠,让他欲罢不能。
烛火爆了个灯花,惊得他甩开沾了朱砂的笔——方才竟无意识在矿脉图上勾出朵红梅。
今夜将安神香的分量加多一点。
萧凛突然扬声,福禄抹着汗应诺时,瞥见太子耳后绯色比朱批更艳三分,心下顿时明白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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