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旁边准备好的瓷勺,舀起一勺,送入口中。
凉粥的口感自然算不上好,但那股纯粹的食物原香,以及药材恰到好处的回甘,却奇异地抚平了她胃部的不适,甚至带来一丝...安抚感。
第二天,傍晚。
荻花秋照例放好粥,躲在门后。她看到星沉浦走进书房,这次,星沉浦没有立刻开始工作,而是站在桌边,目光落在了那碗粥上。
停顿了几秒后,她伸出手,端起了碗,然后坐了下来,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安静地吃了起来。
门后的荻花秋,瞬间用手捂住了嘴,才没有让自己惊喜地叫出声来。
她看着星沉浦低头喝粥的侧影,那总是紧绷的线条似乎在这一刻有了一丝柔和。一种小小的欢欣,在她心中荡漾开来。
从那以后,书房傍晚的那碗粥,成了固定的风景。星沉浦没有再拒绝,她会默不作声地喝完,然后将空碗放回原处。
这无声的接受,像是一种默许。
荻花秋的胆子,也随着这碗被接受的粥,慢慢大了起来。
她开始尝试在早上为星沉浦准备早餐,不再是复杂的汤羹,而是一些简单却营养均衡的西式早点,搭配现磨的豆浆或温热的牛奶,总是掐准时间,在她下楼前摆放在餐桌上。
星沉浦依旧沉默,但会坐下来,安静地吃完。
偶尔,荻花秋会撞见她用餐时,星沉浦目光会在她身上短暂停留一瞬。
日子一天天过去,荻花秋的孕肚越来越大,行动也渐渐不便。
待在别墅里的时间变得愈发漫长和无聊。她翻找出一些柔软的布料和丝线,开始学着做一些简单的女红,打发时间,也为即将出生的孩子准备些小衣物。
某天,她看着手中一块质地上乘的深蓝色绸缎,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
她想起星沉浦总是身处旋涡中心,定然危机四伏。
她小心翼翼地剪下一块布料,一针一线,极其认真地绣了一个简单的平安符纹样,针脚还有些稚嫩。
她在里面塞满了有安神静气功效的薰衣草和艾草,然后将口子细细缝好。
荻花秋不知道该如何送给星沉浦,直接给她,她定然不会要。
于是,在一个星沉浦出门后的清晨,她悄悄溜进她的衣帽间,心脏如同擂鼓,将那枚小小的的香囊,塞进了她常穿的一件西装外套的内侧口袋深处。
做完这一切,她像完成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脸颊绯红,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那天,在公司顶楼宽阔的办公室里,星沉浦正面对着一堆令人烦躁的文件和报表。
市场竞争激烈,内部也暗流涌动,种种压力让她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冰霜。
她习惯性地将手伸进西装外套口袋,指尖却触碰到了一个柔软而陌生的物件。
她微微一怔,取了出来。
是一个手工缝制的深蓝色香囊,针脚不算精致,甚至有些歪扭,上面绣着一个寓意平安的纹样。
凑近鼻尖,能闻到一股清淡宁神的草药香气。
几乎不用思考,她就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她握着那枚小小的香囊,指尖感受着布料的柔软和里面填充物的细微颗粒感。
一种极其陌生的暖流,毫无预兆地淌过她冰封已久的心田。
那萦绕在心头的烦躁和杀意,竟然被这微不足道的香气和触感,奇异地缓和了。
她看着香囊,眼神复杂难辨。
星沉浦从未收到过这样的“礼物”。她收到的,只有敬畏、臣服、阴谋或是赤裸裸的敌意。
这种不带任何功利色彩真诚的祝愿,对她而言,是全然陌生的体验。
她沉默了很久,最终,没有将香囊扔掉。而是重新将它放回了口袋深处。
她依旧是她,冷酷、理智、杀伐决断的星沉浦。
但荻花秋这个名字,已经不再是棋盘上一颗单纯的棋子,而是在她严密设防的内心世界里,投下了一颗微小却无法忽视的石子。
这个过程缓慢得几乎难以察觉,却真实地发生着。
虽然表面依旧寒冷刺骨,但内里,有些东西,已经开始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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