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像一把淬了毒的刀，日夜凌迟着他的五脏六腑。
“我查了李娟。”季晨用力抹了把脸，强迫自己从无尽的悔恨中抽离出来，“她儿子所在的海市那家私人诊所，背后最大的控股方，不是陆家。”
楚灵精神一振：“是谁？”
“一个叫‘K’的离岸基金。”季晨说，“这个基金注册在开曼群岛，背后股东的信息被层层加密，像个铁桶，我的技术到头了。但是，我顺着给诊所打款的资金流，查到了另一件事。”
他转过头，死死地看着楚灵，一字一句地开口：
“二十三年前，京市第一医院的院长，就在你们出生后不到一个月，就举家移民海外。他在海外购置了大量的房产和信托基金，给他账户打款的，就是这个‘K’基金！”
所有线索，瞬间在楚灵脑海中串联成线。
李娟只是个执行者。当年那家医院的院长，才是操盘了整起婴儿调换事件的关键人物！
“你能找到他吗？”楚灵急切地问。
“我需要你的帮助。”季晨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近乎恳求的神色，“我的技术只能追踪到这里。但如果是你……楚灵，你是业界公认的鬼才。只有你，能撕开‘K’基金那道防火墙，找到那个老东西的下落。”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恨意：“也能找到……害死我弟弟，也毁了你二十三年的，真正的凶手。”
楚灵沉默了。
和季晨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这个人城府极深，手段狠辣。
但眼下，这似乎是唯一的突破口。
“我需要时间考虑。”
“我等你。”季晨点了点头，重新发动了车子，“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想清楚了随时联系我。”
车子回到市区，在离墨家老宅还有一段距离的路口停了下来。楚灵下了车，看着那辆黑色的宾利很快汇入车流，消失在夜色里，心中五味杂陈。
他站在路边，晚风吹得他脸颊冰凉。他拿出手机，正准备叫车，一道刺目的远光灯却猛地撕裂了前方的夜色！
“吱——！”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咆哮，一辆熟悉的黑色库里南以一种近乎失控的姿态，横着甩尾，死死地停在了他面前，车头距离他的膝盖不到十公分。
楚灵的心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骇得重重一跳。
驾驶座的车门被猛地撞开，墨予白从车上冲了下来。他身上还穿着白天的衬衫，领带被扯得歪在一边，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骇人的戾气。
他几步冲到楚灵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他的骨头当场捏碎！
“你跟他去哪了？”
墨予白双眼赤红，死死地盯着楚灵，那副样子，像是领地被侵犯、即将暴起伤人的野兽。
他凑近楚灵，用力嗅了嗅他身上的气息，然后一字一顿，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刚刚，是不是跟季晨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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