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中心的化验室里,仪器的蜂鸣声此起彼伏,与解剖室的肃穆形成鲜明对比。叶清欢刚填写完解剖初步报告,便立刻投身到毒物分析工作中。她将香水瓶残留液体、吊坠里的淡黄色粉末、吴悠指甲缝中的微量碎屑等样本,分别送入高效液相色谱仪和质谱仪,屏幕上跳动的曲线和峰值,是破解毒蕊迷局的关键密码。
“吴悠,你的指甲缝里藏着惊喜。”叶清欢盯着显微镜下的纤维组织,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这些聚酯纤维的纹理很特殊,不是你礼服的材质,也不是宴会常用的装饰面料,更像是某种工业级防护服的边角料。难道下毒的人事先做好了防护,却还是被你抓伤了?”她将碎屑样本标记好,递给一旁的化验员,“优先做DNA比对,和纪明的样本进行交叉验证,同时排查全国有化工背景、近期购买过这类防护服的人员。”
此时,陈默的电话再次打来,语气带着几分急促:“清欢,郊区废弃仓库有重大发现!我们在制毒装置的反应釜内壁,提取到了残留的‘幽蓝’毒剂,和你化验出的成分完全一致。另外,仓库角落发现了一件丢弃的防护服,材质和你刚才提到的聚酯纤维吻合,上面还有少量血迹。”
“血迹?”叶清欢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立刻送检,和指甲缝里的DNA进行比对。还有,仓库里有没有发现购买记录、通讯设备或者身份标识?”
“没有直接标识,但林念恩破解了仓库的监控备份,发现纪明在三个月前频繁出入这里,每次都戴着口罩和帽子,行动很隐蔽。”陈默补充道,“赵磊那边已经追到码头,纪明的车停在岸边,但人不见了,怀疑他已经坐船潜逃,正在联系海事部门封锁航道。”
挂了电话,叶清欢转头看向质谱仪的最终检测报告,眉头微微蹙起。“幽蓝”毒剂的纯度高达98%,这种精度的合成工艺,需要极其专业的实验室环境和深厚的化学知识。“纪明的公开资料显示,他学的是金融,根本没有化工背景。”她轻声自语,“你果然不是主谋,只是个被推到前台的棋子。吴悠,你到底发现了什么,才让他们非要置你于死地?”
她拿起吴悠的随身物品证物袋,里面除了那枚带暗格的钻石项链,还有一部加密的手机和一个小巧的皮质笔记本。手机已经交给林念恩破解,笔记本上则记录着零散的文字和数字,大多是宴会宾客名单和流程安排,唯有最后一页画着一朵幽兰,旁边写着“纪氏化工 3号车间”几个字,字迹潦草,像是仓促间写下的。
“纪氏化工?”叶清欢立刻将这个信息发给陈默,“让林念恩查一下纪氏集团旗下的化工子公司,重点排查3号车间的生产项目和人员构成,特别是有没有涉及‘幽蓝’毒剂所需的化学原料。”
刚发送完信息,陆禹白推门走进化验室,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他手中拿着一份文件,径直走到叶清欢身边:“这是纪池的详细资料,你看看。”文件上记录着纪池的履历,从海外名校毕业归来后,一直负责纪氏集团的核心业务,两年前主导收购了一家濒临破产的化工企业,正是现在的纪氏化工。
“他才是纪氏化工的实际掌控者。”叶清欢快速浏览着资料,“吴悠笔记本上的‘纪氏化工 3号车间’,很可能和毒剂合成有关。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联姻对纪吴两家都有利,杀了吴悠对他没好处。”
“没好处?”陆禹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了指文件中的一处备注,“纪氏集团最近资金链紧张,吴氏集团的注资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但吴悠在订婚宴前一周,曾秘密咨询过律师,想要变更婚前财产协议,并且调查过纪氏化工的财务状况。”他顿了顿,补充道,“我还查到,吴悠和纪明的争执,根本不是因为公司合作,而是纪明发现了纪池挪用吴氏集团前期注资,用于合成‘幽蓝’毒剂的秘密,两人因此反目。”
叶清欢心中一震,拿起吴悠的解剖报告:“所以,吴悠的心事重重,是因为发现了纪池的秘密?她在笔记本上写下‘纪氏化工 3号车间’,就是想留下线索?”
“很有可能。”陆禹白走到证物架前,拿起那瓶幽兰香水,“这瓶香水的匿名购买账户,虽然用了加密货币,但林念恩查到,账户注册时的IP地址,指向纪氏化工的内部网络。纪池很可能早就计划好了一切,让纪明出面制造制毒现场,再把香水作为‘礼物’送给吴悠,让她在订婚宴上‘意外’身亡,既解决了知道秘密的吴悠,又能嫁祸给纪明,一石二鸟。”
就在这时,林念恩的视频电话打了进来,屏幕上的他一脸兴奋:“清欢姐,陈队!吴悠的手机破解了,里面有一段加密录音,是她和纪明的对话!还有,纪氏化工3号车间的负责人,三个月前突然辞职,现在下落不明,我查到他曾是海外顶尖化工实验室的研究员,有合成‘幽蓝’毒剂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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