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源将睡熟的李安建,小心翼翼地抱到了隔壁黄家姐妹的房间,替她掖好被角。
看着小家伙那恬静安详的睡颜,心中一片柔软。
回到自己的房间,方源却没有丝毫睡意。
他关上门,心念一动,意识沉入了空间。
那座由一百多个房间组成的地下宝库,此刻正静静地堆放在空间的角落。
不值钱的银元宝和那些暂时不宜外流、更无法轻易变现的国宝字画,被他单独归置在了一旁。
目光主要落在了那堆积如山的金器和金条上。
八亿两金银……
就算只取十分之一是黄金,那也是八千万两!
一两等于五十克……
三千吨?!
不,不对。
清代的“两”和现代的“两”不一样,库平一两大概是37.3克。
八千万两……那也接近三千吨黄金!
方源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血液如同岩浆般在血管里奔涌。
三千吨黄金!
这是什么概念?
以此时(1958年)香港黑市最低的金价来算,就算一克只卖200港币(区间在200到500之间),那也是……
他飞快地在心中计算着。
一吨等于一百万克。
三千吨……就是三十亿克!
三十亿乘以两百……
六千亿港币?!
就算打个对折,三千亿!
再打个对折,一千五百亿?!
方源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他知道自己发了,却从没想过,自己竟然富到了这种程度!
一千五百亿港币……
这是什么概念?
此时的“李黄瓜”,应该刚刚靠着“塑胶花”攒下了第一桶金,正在北角兴建他那座十二层的工业大厦,正式踏足地产业。
他创办的黄河工业公司,年营收刚刚突破一千万港元,净利润……也就一百万出头。
而自己呢?
仅仅是把手里这批黄金,拿出极小一部分变现……
其身家,往少了说,足以吊打一百六十个……不,是一千六百个现在的李嘉诚!
这个认知,让方源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财不露白!
他反复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勉强压下心中的狂喜与激动。
这一夜,方源彻底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
当冶金部派来接他去火车站的吉普车,停在胡同口时。前来送行的吕秘书,看到方源眼眶下那两抹浓重的青黑,以及布满血丝的双眼时,着实吓了一跳。
“方……方科长,您这是……?”
“没事。”方源摆了摆手,脸上挤出一个略显疲惫的笑容,“就是……头一回出这么远的差,还是去香江那种地方,有点兴奋,一宿没睡踏实。”
“哈哈!理解!理解!”吕秘书闻言,恍然大悟,随即又打趣道,“年轻人嘛,有冲劲是好事!不过也得注意身体。等上了火车,有卧铺,您好好补一觉就是了。”
同行的另外几人,包括那两位技术司派来的老专家,也都善意地笑了起来。
方源也跟着笑了笑,没再多解释。
院子里,大舅李长武已经去厂里上班了。
黄云舒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递给方源。
“少爷,路上小心。”
“嗯。”方源接过行李,又蹲下身,摸了摸李安建的小脑袋,“安建乖,在家要听云舒姐姐和云卷姐姐的话,哥哥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哥哥再见!”李安建懂事地点了点头,大眼睛里却满是不舍。
方源又凑到黄家姐妹耳边,用只有她们能听见的声音,小声交代了几句:“家里要是有什么事,你们俩拿不定主意的,就去迎来阁找徐三哥和春兰嫂子。要是他们也解决不了,就让他们去找曲大哥和赵大哥。记住了吗?”
“记住了,少爷。”姐妹俩齐齐点头。
方源这才放心地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自己在这个时代真正的“家”,转身,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北京,正阳门火车站。
五十年代末的火车站,远没有后世那般窗明几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煤烟味、汗味和各种食物混合的复杂气味。
巨大的候车大厅里,人声鼎沸,南腔北调,摩肩接踵。
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背着巨大铺盖卷的农民、戴着前进帽的干部、甚至还有几个穿着破旧军装、眼神警惕的复员军人……三教九流,汇聚于此。
墙上,悬挂着巨幅的领袖画像和“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红色标语。
广播里,正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播报着车次信息。
“……乘坐29次列车,前往广州方向的旅客请注意,列车即将开始检票,请您带好行李物品,前往二号站台……”
方源一行人,并没有在大厅里过多停留。
娄振华亮出了一份盖着冶金部公章的介绍信,立刻便有一名穿着铁路制服的工作人员,恭敬地将他们引向了贵宾候车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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