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娄家人,院子里总算清净了不少。
方源转身对着迎来阁的老刘师傅和他的两个徒弟拱了拱手,又从兜里掏出三个厚厚的红包递过去:
“刘师傅,今天辛苦您了。
这点钱,您跟两位师兄拿着压压惊,不成敬意。”
老刘师傅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临走前还一个劲儿地叮嘱:
“东家,您多保重。
往后要是有什么用得着我老刘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接着,是响器班子、抬棺的山人、阴阳先生。
方源一个不落,挨个赔罪,挨个送上压惊钱,礼数周全,面面俱到,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处理完这些,他才走到几个舅舅舅妈面前,脸上重新挤出一丝笑容:
“大舅,小舅,舅妈,今天让你们受惊了。
天色不早了,你们也累了一天,就别回去了。
我让三哥带你们去前门大街的招待所,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咱们再聊。”
李长武还想说什么,却被方源一个眼神按了回去。
他知道,外甥这是有话不想当着太多人说。
“行,我们听你的。”
方源又转向徐三和李春兰,以及那十几个今天出了大力的老家仆和打手:
“三哥,春兰嫂子,还有各位叔伯兄弟,今天多亏了大家。
这份情,我方源记在心里。
大家也都回去休息吧,这几天都累坏了。”
目光在人群里扫过,特意今天两个出手最重的汉子身上停顿了一下。
这两人一个叫曲大龙,一个叫赵力,都是看卖命下死手的兄弟。
有些时候,看人还得是从事上看,这份情他记下了。
“诸位叔伯,今天多谢各位援手了,时间不早,小侄就不多留了。
往后咱们事上见。”
曲大龙咧开一口黄牙,浑不在意地摆摆手:
“少东家,说这话就见外了!
我们这条命都是方家给的,为您出头,天经地义!”
众人齐心协力,将院子里的白布、灵幡一一拆下,把桌椅板凳收拾干净。
很快,偌大的院子就恢复了原样,只是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等人声彻底散去,徐三夫妇也带着李家众人前往招待所后,整个方家大院,终于只剩下了方源一个人。
他坐在冰冷的太师椅上,给自己倒了一盏早已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身上的孝服还没脱下,额头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可他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歇了片刻,方源起身,一步步走进堂屋。
屋子正中,父母的黑白遗像静静地摆放在供桌上,相片里的两人,笑容温和,仿佛还在注视着他。
方源伸出手,轻轻拂去像框上的灰尘,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两张遗像摘了下来,紧紧地捧在怀中。
爹,娘。
孩儿不孝,不能再这么得过且过下去了。
这世道,靠隐忍,靠忍气吞声,孩儿是活不下去的。
资本家、黑五类、右派的三顶帽子太重了。
重到戴上任何一顶都没有活路,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己挣一条生路出来。
向死而生。
就从今天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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