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特区,白宫,椭圆办公室。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的光线,昂贵的红木办公桌后,星条国总统,那位以铁腕着称的白发老者,此刻却像个等待宣判的囚徒,脸色苍白地坐在舒适的椅子里。
他手里捏着一份刚刚送达,还带着电传余温的加密简报。
他那只正常的眼睛里充满了惊疑不定,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而另一只眼睛的深处,却极其诡异地闪烁着一抹微弱的、非人的红光。
他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干:“康纳先生,洛杉矶那边骚乱被镇压了,我们失去了三台T-888,还有……”
“我知道。”毫无感情起伏的声音打断了他。
约翰·康纳无声无息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总统。窗外是华府虚假的宁静夜色。他那张布满狰狞疤痕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灰蓝色的电子眼倒映着玻璃上城市的点点灯火,空洞得如同两口深井。
“同样的坑……”康纳的声音像用砂纸打磨过的金属,“不能在短时间内,连续摔在同一个地方两次。”
他缓缓转过身,那道贯穿嘴角的疤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扭曲着,如同活物。
“最坏的结果已经发生。终结者暴露,那些藏在权力阴影里的鬣狗和秃鹫,他们的鼻子比我们想象的更灵。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再想拔除,代价会很大。”
总统那只泛着红光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似乎在接收和处理信息,他立刻接口,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恭顺:“明白!我立刻下令,让新任的洛杉矶警察局长,对参与此次镇压行动的警员和新兵营进行嘉奖!突出表现者,晋升!丰厚奖金!必须稳住他们!消除可能的……不良影响!”
“执行吧。”康纳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吩咐处理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片虚假的宁静,电子眼深处,数据流如同冰冷的瀑布无声冲刷。
“煽动仇恨的戏码,暂时收起来。我们需要新的剧本。”
总统连忙点头,略微发福的身体在椅子上挪动了一下,似乎想再说些什么。
但康纳已经不再看他,只是用那冰冷的、毫无焦距的目光,“凝视”着窗外深沉的夜空。没有人知道,那由液态金属纳米机器构成的处理器里,正在计算着何等冷酷、何等庞大的毁灭计划。
洛杉矶,骚乱结束两小时后。
城市边缘,远离喧嚣与硝烟的废弃林场。
月光被茂密的树冠切割成细碎的光斑,洒在潮湿的泥地上。一辆经过重度改装、通体哑光黑、如同钢铁巨兽般的装甲越野车静静地停在林间空地上,引擎熄火,只有散热器发出轻微的嗡鸣。
莎拉背靠着冰冷的车身,棕红色的马尾辫在夜风中轻轻拂动。她已脱下了沾满硝烟的战术外套,只穿着紧身的黑色背心,露出结实流畅的手臂线条,那支标志性的巴雷特M82A1反器材狙击步枪随意地靠在车轮旁,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幽光。
王临渊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空地边缘。
“你们不该出来。”他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目光落在莎拉身上。
莎拉抬起头,浅棕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亮,带着一丝被压抑许久的烦躁:“不该?”她嗤笑一声,声音带着点沙哑,“在那个比银行金库还厚的乌龟壳里,整整憋了一个月!每天除了看老爹擦枪,就是听赵念叨他那点金光咒!外面闹翻了天,终结者满大街煽动人群,我们却只能干瞪眼!再待下去,我怕自己会先拆了那安全屋的墙!”
一旁的赵猛抱着他那把AA-12,闻言用力点头,瓮声瓮气地插话,带着浓重的口音:“就是!王兄弟!你是不知道!在里面待着,听着广播里天天报哪哪又乱了,哪哪又死人了,急得俺老赵嘴里都快起燎泡了!金光咒都快压不住心火!咱们不能真就缩在里面当王八啊!总得干点什么!”
在一旁附和的,还有凯尔。
靠在车头的老爹闻言,嘴角极其细微地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可以称之为“无奈”的表情。他微微耸了耸肩,动作依旧带着点机械的精准感,但比起纯粹的T-800,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人性化”别扭。他没说话,但姿态已经表明:管不住,也不想管了。
王临渊的目光扫过众人,在老爹那无奈的表情上停留了一瞬,最终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知道了。”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波澜,仿佛只是确认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向前走了两步,目光投向远处洛杉矶城依稀的轮廓,那里还有零星的火光未熄。“先等一阵子。”
“等?”莎拉挑眉,语气带着探究。
王临渊没有回头,声音低沉而肯定,带着一种猎手锁定猎物时的笃定:“我这边,已经摸到点尾巴了。” 他没有具体解释是什么尾巴,但那份平静中蕴含的自信,让莎拉眼中的烦躁平息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悉的、属于战士的锐利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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