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上的金线还在绕着任务标识打转，那句“他们可能见过你”像根细针，在星玄脑子里来回戳。他盯着表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右臂的旧伤，那里刚结的痂有点发痒。
“如果未来已经被改写，过去还会存在吗？”他低声说。
话音没落，灵汐已经从他肩膀上跳下来，小手一扬，星砂斗篷抖开一道光幕。画面里是女儿国的城门，商队排成长龙，骆驼铃铛响个不停。城墙比之前高了一圈，新修的了望塔顶插着绣有“安”字的旗帜。街上百姓穿得体面，孩子在路边追着风筝跑，没人再提什么子母河、忘情水。
镜头一转，女王站在宣政殿前的高台上，手里拿着一卷竹简，正大声念着新颁布的律法。她穿着明黄长袍，头戴玉冠，身后站着几位大臣模样的人，个个神情恭敬。台下百姓跪了一片，齐声高呼“圣主”。
灵汐晃了晃脑袋，银发里的叶片闪了闪：“姐姐现在可厉害啦！还收留了好多流浪商人，开了三条新商道，连西域那边的人都跑来谈生意。”
白从角落走过来，冰晶板浮在半空，上面滚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历史轨迹偏移度98.7%，原剧情线已断裂。”他顿了顿，“但检测到0.3%的回滚概率，来源是‘熵’残留代码的微弱波动。”
“也就是说，万一哪天有人心血来潮，想把女王抓回去喝忘情水？”灵汐皱起小脸，抱着小树哼了一声，“那我下次路过直接把她接到空间里住几天，看谁敢动。”
星玄没笑，目光还停在光幕上。他记得那天离开时，女王站在城楼挥手，掌心里攥着那颗泡过灵泉的胭脂米。她说“等你们回来”，语气不像告别，倒像是约好了下次见面。
“她的选择是真实的。”星玄开口，“不是我们逼的，也不是系统安排的。她自己决定放下执念，走出那座王宫。”
白点头：“数据也显示，这个位面的文明增速提升了四倍。教育、贸易、医疗都在发展，甚至开始研究水利灌溉。唐僧取经回来后，在这里讲经三个月，信徒翻了十倍。”
“连和尚都来蹭热度？”灵汐歪头，“那姐姐岂不是连宗教影响力都有了？”
“不止。”白调出一张地图，“这条红色路线是新开的商道，连接了七个国家。每经过一个驿站，都会留下‘女儿国善政’的碑文。影响力正在扩散。”
星玄看着光幕里女王转身走进大殿的背影，忽然觉得右臂的伤不那么疼了。他想起当初进女儿国的任务目标——“化解情感执念，促成自主抉择”。那时候他还以为只是救一个人，没想到会撬动整个国家的命运。
“我们做的这些事……真的能留下来？”他问。
灵汐踮起脚，一巴掌拍在他肩上：“你傻啊？人都活得好好的，饭吃得香，觉睡得稳，孩子都能上学了，这还不算留下？”
白补充：“而且那位国王最近下令，把旧王宫改成了‘西行纪念馆’，门口立了块碑，写着‘感星玄、灵汐二贤助我国开化’。”
“我们还有纪念馆？”星玄愣住。
“当然！”灵汐蹦了一下，“我还看见有人在那儿摆摊卖你和女王的Q版手办呢！一个泥捏的小人穿白T恤，旁边是个穿龙袍的小娃娃，底下写着‘姐弟情深’。”
星玄嘴角抽了抽：“……这设定是谁编的？”
“游客爱看呗。”灵汐摊手，“人家管你是不是真姐弟，有故事就行。”
白面不改色地继续汇报：“根据情报网反馈，该位面已进入稳定发展期。预计十年内将成为西域最强国。你的任务积分早已结算，额外奖励也已到账。”
星玄低头看了眼怀表，积分数字确实多了好几万。但他没急着去商城兑换东西，反而盯着那道还在打转的金线。
“可刚才系统说，那个末世世界的时间是乱的。”他声音低了些，“如果我们进去，发现所有人都认识我们……甚至知道我们会失败……那还怎么救？”
空气安静了一瞬。
灵汐抱紧小树，忽然唱起一段调子古怪的歌谣。声音不大，但光幕上的画面立刻稳住了，原本轻微扭曲的边缘变得清晰。她眨眨眼：“只要有人记得光，黑暗就吞不掉它。姐姐记得你，星星也记得你，那你就真实存在过。”
白接着说：“就算时间错乱，因果也不会消失。你救过的人，他们的选择不会变。女儿国能变成今天这样，是因为女王做了对的事，而不是因为你来了才被迫改变。”
星玄沉默了几秒，慢慢握紧拳头。
银发微微扬起，瞳孔闪过一丝金光。
“既然来了，就干到底。”他说。
灵汐咧嘴笑了，跳回他肩膀上：“这才像话嘛！别整天愁眉苦脸的，搞得像谁欠你五百个积分似的。”
白收起冰晶板，走到储物架前检查装备。他拿起一瓶浓缩灵泉水，确认密封完好，又把净水装置重新调试了一遍。信标芯片插进腰带夹层，糖纸折的纸鹤安静地躺在通讯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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