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的手还贴在水面，那缕金雾正沿着他的指尖往上爬。灵汐蹲在他旁边，鼻尖几乎要碰到池子，眼睛瞪得圆溜溜。
“它动了！”她猛地一指，“刚才那股烟绕着你的手转了一圈！”
星玄没说话，只是把另一只手抬起来，轻轻做了个下压的动作。他知道这丫头一激动就爱蹦跶，真跳进水里可不好收场。
灵汐果然老实了点，但还是扭着身子往前探，“你别光看啊，再运一遍昨天那个口诀试试？说不定能冒更多出来。”
他点点头，闭上眼，脑子里过了一遍系统给的【基础仙法】运行路线。呼吸慢下来，体内那股刚学会掌控的能量开始顺着经络往下沉，从胸口滑到小腹，再一点点往四肢散开。
怀表突然震了一下。
不是错觉，是整个空间都跟着抖了半拍。脚底下传来细微的嗡鸣，像有谁在远处敲钟，声音不大，却让耳膜发麻。
池子里的水晃了。
原本安静漂浮的金雾猛地炸开，化成十几条细丝，在空中扭了几秒，又迅速聚拢，变成一条发光的带子，缠上星玄的小臂。
“哇——”灵汐直接坐到了地上，抱着布偶往后缩了半米，“它、它还会主动贴人？”
星玄睁开眼，低头看手臂上的光带。温的，不烫也不冷，像是晒着太阳的溪水裹住了皮肤。他试着动了动手腕，光带跟着滑动，没有断裂，也没有消散。
“看来不是偶然。”他说，“子母河的东西和我学的仙法，在这泉水里混出了新东西。”
“那还不赶紧多来点？”灵汐蹭地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你看连水底的石头都在发光！”
确实。池底那些平日灰扑扑的卵石，此刻边缘泛着微弱的金边，像被镀了一层薄漆。药田那边更明显，几株前几天刚种下的草苗，叶子尖儿已经开始发亮。
星玄深吸一口气，重新闭眼。这次他放慢节奏，一点一点引导体内的能量往外送。不是爆发式输出，而是像拧水龙头那样，控制流量。
金雾再次升起。
比刚才浓，也更稳。它们不再乱飘，而是顺着水流方向，缓缓盘旋，最后汇成一个小小的漩涡，浮在池心上方。
灵汐屏住呼吸，伸出一根手指想去碰。
“别。”星玄睁眼拦她，“还不知道稳定性如何，万一触发连锁反应，惊到后面窝里的小兽就麻烦了。”
她说：“哦。”缩回手，又不甘心地问，“那你让它飞一下呗？飞高点！”
“这不是玩具。”他松开对能量的压制，任由那一团金雾继续旋转。同时调动感知，试图锁定它的运动轨迹。
刚靠近，那团雾忽然一颤，像是受惊般向后退了半尺。
“哎？”灵汐歪头，“它怕你？”
“更像是……排斥赛亚人的气息。”星玄皱眉，“我刚才用了血脉力量去探测，它立刻有了反应。”
“那你别用蛮力啊。”她翻了个白眼，“你喝灵泉的时候用力了吗？不也是张嘴就咽下去？”
星玄一顿。
他盯着那团雾看了两秒，然后放松肩膀，不再调动任何战斗相关的感知，只是静静站着，像站在河边等鱼上钩的人。
再伸出手时，动作轻得像怕吓跑蝴蝶。
金雾停顿片刻，竟真的慢慢靠了过来，贴上他的掌心。
温度没变，但感觉不同了。之前是被动接触，现在像是主动依附。他甚至能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脉动，一下一下，跟他手腕的搏动节奏接近。
“成了？”灵汐凑过来。
“还没。”他低声说，“这才刚开始。”
话音落下，他开始运转仙法，这一次完全不用赛亚人的方式去控制，而是模仿呼吸的节奏，一进一出，缓慢而均匀。
掌心的金雾随着他的吐纳起伏，渐渐融入皮肤。
一股暖流顺着手臂往上走，穿过肩膀，落进胸口。心跳变得平稳，脑子异常清醒，连眼角余光都能看清池底每一块石头的纹路。
然后，脚底离地了。
不是被什么力量托起来，而是整个人变得很轻，像风吹起的纸片。三寸，最多五寸，但他确实悬在了半空。
灵汐“嗷”了一声，差点跳起来，又硬生生憋住，捂住嘴瞪大眼睛。
星玄没动，也不敢大喘气。维持这个状态不到三秒，他就落回地面，膝盖微微弯曲卸力。
“浮起来了！”她终于忍不住，“你刚刚真的飘了！跟踩空气楼梯一样！”
“不稳定。”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那里还残留着一点温热，“赛亚人身体本能抗拒这种能量流动方式，刚才差点引发自动激活。”
“那你下次别穿作战服呗，脱了试试？”
“胡说什么。”
“我是认真的！你看你现在多僵，绷得像个考试抄不了答案的学生。放松点嘛，又不是打架。”
星玄看了她一眼，“你说得轻松。”
“本来就很轻松啊。”她蹦到池边，一脚踩进水里，“你看我天天在空间里跑来跑去，什么时候想着‘我要用多少力气才能跳这么高’？没有吧！你就当自己是在喝水，不是在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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