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还在掌心发烫,不是那种烧手的热,而像刚跑完三千米的掌心,汗津津地贴着金属壳,脉搏一下下敲在表盖上。星玄没再盯着那道诡异的暗光,也没去碰星辰沙漏倒映出的异常波动。他把表翻过来,轻轻吹了口气,裂痕没消失,但至少不再蔓延了。
“行吧,你先歇会儿。”他低声说,“等我忙完这摊子事,咱俩再算账。”
他走出灵泉空间,脚踩实地的瞬间,风里飘来一股熟悉的桐油味,混着青铜打磨后的冷香。眼前是墨家密道外的平台,山势陡峭,云雾半腰缠绕。几名弟子正合力将一架青铜骨架的飞行器从石匣中抬出,关节处的齿轮咬合声清脆,像老式闹钟被上紧了发条。
“来了?”墨家巨子站在鸢前,袖口沾着墨痕,语气平常得像在招呼邻居下棋,“它等你半天了。”
星玄走近,伸手摸了摸鸢翼。桐木纹理细腻,表面涂了一层透明漆,防潮防裂,关节处嵌着微型符文阵列,可惜全无光亮,像是被拔了电源的机器人。
“这玩意儿……能飞?”他问。
“滑翔。”巨子纠正,“百步之内,顺风能多撑一会儿。动力靠机关核心蓄能,充一次够飞三趟。但它不是用来打仗的,是送信的。”
星玄挑眉:“送信?你们不是有信鸽?”
“信鸽会被射下来。”巨子淡淡道,“而它,能穿越烽火线,把‘非攻’两个字,送到该看的人手里。”
星玄沉默了一秒,忽然笑出声:“合着我这是拿了台战国版无人机?”
巨子没笑,只是把机关鸢往前推了半步:“它叫‘青鸢’,是我们最后一架完整成品。送给你,不是因为你救了我们,是因为你懂——有些东西,比打赢更重要。”
星玄没立刻接话。他低头看着鸢身,指尖划过符文凹槽。这些纹路他认得,是墨家“守势阵”的变体,专用于防御与缓冲,不带一丝杀意。可也正因如此,它脆弱。没有攻击模块,没有强化骨架,甚至连避障机制都靠手动调节。
他忽然意识到,这哪是武器?这是个理想。
一个在乱世里坚持不杀人、只传话的理想。
“我拿它干啥?”他问,“回头写个《非攻日报》,每天飞一圈发传单?”
“你随便。”巨子转身,袖子一甩,“但记住,它飞得再远,也得有人愿意接住那封信。”
星玄盯着他的背影,直到那抹玄色消失在密道入口。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接过了机关鸢。
触感比想象中轻,重心集中在双翼前缘,尾翼装了个可折叠的平衡杆,像自行车后轮的辅助轮。他试着激活光能感知,往核心注入一丝能量——
“滋啦!”
鸢身猛地一震,翅膀“啪”地弹开一半,随即冒了股青烟,符文阵列闪了两下,彻底熄火。
“得,短路了。”他甩了甩发麻的手,“这玩意儿和我的能量不兼容,跟拿5G手机插2G充电器似的。”
“因为你把它当打桩机用了。”灵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肩头,小树挂在耳侧,晃悠悠像只毛绒耳机,“它不是拳套,是风筝。”
“那你说咋办?”他抬头,“总不能让我念咒语启动吧?”
“不用念。”她跳下来,赤足踩在鸢背上,星砂斗篷一展,山风立刻绕着平台打了个旋,形成一个稳定的气流环,“我给它升个级。”
她指尖轻点鸢翼,琉璃瞳微闪,嘴里哼起一段调子古怪的童谣,像是幼儿园版《命运交响曲》。随着音节起伏,三道淡青色符文凭空浮现,绕着机关核心旋转,逐渐嵌入原有阵列。
“我重写了风行模块。”她一边操作一边解释,“墨家的符文太刚,像钢筋水泥,扛得住砸,但不灵活。我加了点‘软代码’,让它能听风说话。”
“听风?”星玄皱眉,“它还能搞气象播报?”
“不止。”她眨眨眼,“以后它飞到哪,风里的消息——谁在哭,谁在笑,哪片云要下雨——它都能记下来。相当于自带录音笔加GPS。”
话音落,鸢身轻震,双翼缓缓展开,边缘泛起一层如云絮般的青光,随呼吸明灭。尾翼的小树晃了晃,像是打了个哈欠。
“好了。”灵汐跳下来,拍拍手,“现在它不是无人机,是‘会飞的情报员’。”
星玄半信半疑地站上驾驶位,双手握住操控杆。这次再注入能量,鸢身平稳启动,核心嗡鸣如蜂群振翅,双翼微微上扬,地面砂石被气流卷起,形成一圈小型旋风。
“行啊,还挺顺溜。”他试着推杆,机关鸢缓缓离地三尺,悬停稳定。
“别得意。”灵汐跳上后座,抱住小树,“你还没起飞呢。”
“起飞?”星玄嘴角一扬,“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猛推操纵杆,机关鸢瞬间加速,直冲山崖边缘。风扑面而来,林海在脚下飞速后退,可刚飞出五十步,机身猛地一歪,右翼符文闪烁不定,像是信号不良的Wi-F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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