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话音刚落,药罐里的姜艾味还在空中打转,星玄的手指已经从怀表上挪开,顺势往前一拱,动作利落得像是排练过八百遍。
“前辈恕罪,我们是过路旅人,见义庄门户未闭,冒昧暂避风雨。”
他这话一出,连自己都想点赞。逻辑闭环,借口合规,既没撒谎也没暴露系统,完美继承了上一章“酒被动过”的现场痕迹,堪称危机公关典范。
九叔眼神一凝,山羊胡抖了抖,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三人。他的视线在白脸上多停了半秒——那股子冷冽却不带阴气的气质,像极了传说中雪山上的守碑人。
“风雨?”九叔冷笑,“外头天晴得能晒干你家祖坟,你避的哪门子风雨?”
星玄脸不红心不跳:“心理风雨,懂不懂?现代人压力大,路过阴地就想静静。”
秋生一听,眼睛顿时亮了:“哇,你们也是来静静的?我昨天还去后山跟坟头聊天呢,它说它也想静静!”
“闭嘴!”九叔一掌拍在桃木剑上,剑柄敲桌,震得药罐盖子“当啷”一响,“术者面前,岂容你胡言乱语?再插科打诨,今晚就睡棺材板上!”
文才默默往后退了半步,仿佛已经预见到自己待会儿得负责擦地。
眼看气氛又要僵住,灵汐突然从星玄肩头蹦下来,小短腿一蹬,赤足踩在地板上连声音都没有,像只踩着云朵的奶猫。她直奔供桌,踮脚盯着那罐药汤,小鼻子一抽一抽。
“爷爷,你煮的是‘驱梦邪汤’吗?”她奶声奶气地问,“加三片紫苏会更灵哦,现在这味儿,顶多吓跑个梦游的鸡。”
九叔眉头一跳。
这孩子……居然一口道破药性?
他低头看罐,又抬眼打量灵汐。鹅黄衣裳,银发垂肩,眼瞳清澈得不像凡人。更怪的是,她身上没有一丝阴气,反而隐隐透着股清润之息,像是山间晨露沾了月光。
“你懂符药?”九叔沉声问。
“不懂。”灵汐摇头,顺手拿起一张未贴的镇尸符,小手轻轻抚过符纸,“但我能看见灵气怎么跑。这张符,走的是‘坎位回旋’,收笔太急,漏气口在右下角,僵尸要是醒了,先啃的就是这儿。”
她说着,指尖一点符纸右下角。
九叔瞳孔微缩。
这张符是他半个时辰前亲手画的,笔锋急收,正是因时间仓促。而这小娃娃,竟一眼看出气脉破绽?
他猛地伸手要夺符纸,灵汐却像早有预料,小手一缩,符纸轻轻飘回供桌,位置分毫不差。
“别紧张嘛。”她眨眨眼,“我又不会偷你的符去贴冰箱。”
九叔没接话,但手松开了剑柄。
白站在角落,袖中冰鹤早已化水。他不动声色地扫了眼秋生——那小子正蹲在地上,盯着灵汐的光脚丫,一脸“这娃是不是练过轻功”的震撼。
“既然说是游方医者,”九叔终于开口,“那你说说,这义庄为何不能乱进?”
星玄早有准备:“阴地聚煞,活人乱闯,轻则冲撞亡魂,重则引煞入体。尤其是术者居所,阵法未撤,外人踏入,等同于在别人家Wi-Fi上蹭网还试图改密码。”
九叔眯眼:“倒有几分见识。”
“不止。”星玄顺势掏出怀表,假装翻看,“我们还检测到此地阴脉紊乱,戌时三刻必有异动。若无人镇守,恐怕——”
“等等!”秋生突然跳起来,“你们也知道戌时三刻?师父,他们和你心有灵犀啊!”
“闭嘴!”九叔和文才异口同声。
文才补了句:“再吵,今晚加抄《清心咒》三百遍。”
秋生立马捂嘴,眼神委屈得能拧出水。
灵汐却不管这些,她绕到供桌另一侧,盯着墙上挂着的一叠黄符,忽然抬头:“爷爷,你这些符纸,是用朱砂混了雄鸡血写的吧?”
九叔一怔:“……是。”
“比例是三比一,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因为血太浓了。”灵汐摇头,“阴物闻着香,阳气反而压不住。下次试试加点童便,效果翻倍。”
“童便?!”秋生当场裂开,“那不是……尿?!”
“嘘——”灵汐竖起一根手指,“这是秘方,不能说太 loud。”
“loud?”星玄嘴角一抽,“谁教你的?”
“小樱说的。”灵汐理直气壮,“她说外国人听不懂,就能当暗号。”
九叔听得一脸复杂,像是刚吞了只没煮熟的粽子。
他盯着灵汐,又看看星玄和白,终于缓缓开口:“你们……不是普通人。”
“我们是特种兵。”星玄面不改色,“代号:驱邪特勤组,编号007。”
白面无表情地点头,仿佛真有这回事。
九叔冷哼:“少来这套。你们身上没煞气,也不像妖祟,但气息古怪,来历不明。今夜戌时三刻,棺中之物必有异动。尔等若真为助人,便留下观阵——若心怀叵测,自有符火照见真形。”
“行。”星玄干脆利落,“既然来了,就干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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