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泉水面刚平复的波纹还在往外推,那颗发光的小石头却越转越急,像是被谁按了快进键。星玄盯着泉底,手指已经搭在怀表边缘,还没来得及掀盖,一颗黑色晶粒突然“啪”地炸开,弹出半片泛黄纸角,轻飘飘浮上水面,像泡面里捞出的一根葱花。
“又来?”他挑眉,顺手抄起纸角,“上次空间自愈还能理解,这次是泉底开始兼职快递柜了?”
灵汐蹲在石台边,小手刚碰上纸角,鼻子就猛地一抽,像是闻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小脸皱成一团:“臭的!土烂了的那种臭,还掺着月亮洗澡水的味道……冷飕飕的。”
白站在三步外,手里那张冰封的千纸鹤还没放下,闻言眯眼:“你确定不是上一回净化乐谱时,灵泉把情绪黑晶当肥料用了,现在反胃?”
“才不是!”灵汐鼓起腮,“那是‘正在发生’的臭,不是‘回忆里的臭’!那个地方,月亮正盯着一口棺材,棺材里的人……快醒了。”
星玄把纸角翻来覆去看了三遍,材质像老式黄历纸,边角脆得一碰就掉渣,背面那三个字“任家镇”写得歪歪扭扭,像是谁临死前用指甲抠出来的。
他指尖一动,怀表“咔”地弹开,调出系统日志——空白。无任务推送,无锚点锁定,连个“叮”都没有,安静得像被拔了网线的智能音箱。
“系统装死?”他冷笑,“你再不吭声,我就把你设置成自动播放《最炫民族风》。”
话音刚落,表盘终于闪了闪,蹦出一行小字:【检测到非授权信息介入,来源不明,建议宿主立即销毁异物。】
“销毁?”星玄把纸角往表盘上一拍,“你让我销毁你数据库里刚蹦出来的关键词?任家镇——听上去像城乡结合部老年活动中心,但你敢说你没存过?”
表盘沉默两秒,又蹦出一行:【……匹配中。】
灵汐一蹦三尺高:“看吧看吧!它心虚了!”
白依旧冷着脸:“匹配不代表确认。也可能是空间紊乱产生的幻象残留,就像人发烧会说胡话。”
“那我来验个货。”星玄闭眼,赛亚人血脉瞬间激活,感知如雷达扫过纸角。一秒后他睁眼,瞳孔闪过一丝金光:“有东西。微量阴性能量,带腐殖质特征,但混了点‘月寒’属性——跟《魔卡少女樱》里那个高冷男神牌一个味儿,就是兑了泔水。”
“泔水?”灵汐歪头,“你说的是‘人间烟火气’吧?鬼也要接地气的嘛。”
“鬼也要点外卖。”星玄收起血脉感知,“但问题是,这种混搭能量在系统任务库里压根不存在分类。要么是新菜系,要么是系统漏单了。”
白盯着那纸角:“你刚才说‘月寒’,而灵汐说‘月亮在盯着’——如果这是某种位面预兆,那它不是随机浮现,而是主动投递。”
“懂了。”星玄把纸角夹在两指间,像夹着一张可疑的优惠券,“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当它是个病毒弹窗,直接删了;二是点开看看,万一是个隐藏副本的邀请函呢?”
灵汐已经把星辰沙漏掏出来了,小手一晃,三秒倒转。时间像被按了暂停,纸角的纤维都静止在空中。
她闭眼哼唱:“风带信,土藏根,月未升,魂先闻——”
调子奶里奶气,像幼儿园小朋友在唱洗手歌,但最后一个音落下时,纸角“唰”地展开半寸,露出一行毛笔字,墨迹模糊,像是用坟头土写的:
“戌时三刻,棺动。”
白瞳孔一缩:“这不是预言,是倒计时。”
“更像闹钟。”星玄啧了一声,“还是那种带震动和铃声循环的。”
灵汐收起沙漏,时间恢复流动。她小手一招,纸角飞到她掌心,轻轻一捏,碎成几片:“它怕光,但更怕‘记得它名字的人’。这镇子的鬼,名字就藏在这纸里。”
“所以你是说……”白皱眉,“我们要靠一张快烂的纸,去认领一个还没见面的僵尸?”
“不然呢?”灵汐眨眨眼,“你总不能见人就问‘你是不是死了几十年还舍不得下葬’吧?”
星玄没接话,而是从储物区取出一块乌漆嘛黑的晶石——正是《月光》乐谱净化后沉淀出的“情绪黑晶”。他指尖一划,晶石裂开一道缝,阴冷气息瞬间弥漫。
“来,测个敏。”
他将黑晶靠近手腕,赛亚人血脉自动响应。银发微扬,瞳孔转金,但没有排斥反应,反而有种……微妙的亲和感,像熬夜加班的人闻到了咖啡香。
“行了。”他收起晶石,“阴气不超标,血脉不报警,说明这世界至少不在我的免疫黑名单里。”
白终于松了半口气:“也就是说,可以进?”
“不是可以进。”星玄把怀表打开,将纸角残片放在表盘上方,又滴了一滴灵泉水上去,“是——系统,你再不给个准话,我就把你刷成老年机界面,只留一个‘打电话’功能。”
灵泉水滴落的瞬间,表盘猛地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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