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不是早就来了？”他对着空荡的房间吼，“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在看我演？”
没人回答。
火光映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阴影。他忽然弯腰，从钢琴残骸下摸出一把匕首——那是他杀黑岩辰次时用的同一把。
他盯着刀刃，喃喃道：“如果火不行，那就用刀。”
星玄的怀表突然震动。
【警告：目标进入高危自残状态，生命体征急速下降，系统任务‘放弃自杀’即将触发强制干预条件。】
“来了。”他低声说，“等的就是这一刻。”
灵汐抱着小树，轻轻往前迈了一步，声音奶声奶气：“哥哥，你连Wi-Fi都连不上，还想删号重练？”
成实抬头，眼神空洞：“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是你没点开的那条系统更新。”星玄往前走了一步，作战服自动调节温度，隔绝热浪，“你以为你在完成复仇，其实你只是个待修复的BUG。”
成实握紧匕首，手臂颤抖：“我不需要修复……我只需要结束。”
“结束？”星玄冷笑，“你连结束都做不到。你的火被限流，你的遗书被回收，连你最后的演出，都被平台下架了。”
成实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你们……毁了我的仪式。”
“不是毁。”灵汐晃着脚丫，“是帮你存了个档。不然你死了，进度全丢。”
成实愣住，像是突然被提示“账号异地登录”的用户，大脑短暂宕机。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匕首，火焰在周围跳动，却再也无法带给他那种“一切归零”的安全感。
“所以……我连死，都不被允许？”他声音发颤。
“不是不允许。”星玄盯着他，“是你的死，没意义。”
“没意义？”成实怒吼，“我杀了三个害死我爸的人！我完成了他的遗愿！”
“然后呢？”星玄反问，“你爸的魂魄上线给你点了个赞？系统给你发了成就徽章？”
成实哑然。
“你爸要是知道你为了复仇，把自己也烧成灰，他会高兴？”星玄往前一步，“还是说，他宁愿你活着，哪怕活得像个普通loser？”
成实的手开始发抖。
匕首的寒光在火光中闪烁，像是即将断电的屏幕，忽明忽暗。
“我……我已经没办法回头了。”他低声说，“十二年了，我只活在那场火里。”
“那你现在这把火，烧得也太抠门了。”灵汐插嘴，“连个全屏特效都没有。”
星玄没笑，声音沉了下来：“我们不是来阻止你死的。”
成实抬头。
“我们是来告诉你——”星玄直视他的眼睛，“你早就该死了十二年，但你没死，说明你根本不想死。”
成实瞳孔一缩。
“你想活。”星玄说，“只是你不敢承认。”
成实的手剧烈颤抖，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火焰仍在燃烧，但他的身体开始摇晃，像是服务器过载，系统即将强制关机。
“我……我……”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星玄没上前扶他，也没再说话。
他知道，这一刻，必须由成实自己走出来。
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光开始在窗外闪烁，像是系统自动推送的紧急通知。
成实跪坐在地，看着自己未被烧伤的手，喃喃道：“为什么……我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灵汐抱着小树，轻声说：“因为你的心，比火还冷。”
成实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不是愤怒，不是绝望，而是一种久违的、近乎陌生的情绪。
像是溺水的人，终于看到了水面的光。
星玄看着他，低声说：“既然来了，就干到底。”
成实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
星玄抬起手，怀表屏幕亮起，倒计时开始闪烁。
救援程序，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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