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把怀表塞进内袋时,金属边缘的裂痕蹭过指尖,像一道凝固的闪电。他没缩手,反而用拇指在那道纹路上压了半秒——疼,但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疼,更像是某种规则在皮下嗡鸣。他低头看了眼怀里还在昏睡的灵汐,小姑娘脑袋歪在他肩窝,呼吸轻得像羽毛扫过耳膜,银发边缘那圈灰白总算褪了些,但指尖冰凉。
他抱着人站起来,脚步没往宿舍走,反而拐向保健室。白已经提前清过场,走廊空荡,只有远处水房传来滴水声。他刚走到转角,余光扫到窗边站着个人。
黑衣,白衬衫,校工牌挂在胸口,手里拎着一盒牛奶。
木之本桃矢。
星玄脚步没停,脸上也没变表情,心里却把系统商城里所有防御类道具过了一遍——目前积分不够买“因果遮蔽斗篷”,临时兑换个“低存在感喷雾”又太假。他只能继续往前走,像一个普通学生抱着身体不适的妹妹去找老师。
桃矢转过头来,目光落在灵汐身上。
那一瞬间,星玄后颈汗毛立了起来。
不是因为杀气,也不是魔力波动,而是……一种被“看穿”的错觉。就像你偷偷在办公室吃泡面,以为没人发现,结果老板站在你背后说:“红烧牛肉面?加肠了吗?”
桃矢没说话,只是看着。
星玄笑了笑:“学长,借过。”
“她不舒服?”桃矢开口,声音平稳得像在问今天有没有交作业。
“低血糖,刚睡着。”星玄晃了晃手里的怀表,“我给她放点轻音乐,助眠。”
桃矢眼神微动,落在他手腕上——袖口遮住了表盘,但金属冷光还是漏了一丝。他没追问,反而问:“她怕风?”
星玄心里咯噔一下。
怕风?谁怕风?灵汐刚才可是亲手把风塞进空间里的人。
但他面上不动:“有点过敏,医生说要避免冷风直吹。”
桃矢点点头,侧身让开路:“保健室没人,你们进去吧。”
星玄刚要走,桃矢又补了一句:“风不该被关起来,它该自由地吹。”
星玄脚步顿了半拍。
这话听着像随口一说,可偏偏用的是“关”这个字——不是“挡”,不是“避”,是“关”。
他没回头,只是应了声“嗯”,推门进了保健室。
门关上后,他立刻把灵汐放在床上,顺手把怀表放在她枕头边。表壳裂痕还在,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他正想调出系统界面看看有没有新提示,床上的小人儿忽然翻了个身,奶声奶气地嘟囔:“……星星,穿黑衣服的大哥哥……他看见了你和风握手。”
星玄猛地回头。
灵汐睁着眼,瞳孔还是琉璃色,但没刚才那么刺眼了。她坐起来,小脚晃着,抱着“小树”布偶,语气像在说“今天食堂的鸡腿有点柴”。
“他看见了?”星玄压低声音。
“嗯。”她点头,“他看不见表,也看不见空间,但他看见了‘线’。你和风之间,有一根线,亮着。”
星玄沉默两秒,掏出怀表,果然发现裂痕边缘附着一缕极淡的灵力,颜色接近透明,但和桃矢的气息完全一致。
这人没用魔法探测,没念咒语,甚至没碰他,就凭直觉,摸到了灵泉空间和外界能量连接的“接口”。
“这哥们是开了天眼还是自带Wi-Fi嗅探?”星玄低声嘀咕。
“他是守门人。”灵汐认真道,“能听见世界喘气的声音。你们人类修空调,他修的是‘气’。”
星玄挑眉:“所以他刚才那句‘风不该被关起来’,不是提醒,是警告?”
“是提醒也是警告。”她歪头,“他还留了东西。”
星玄立刻扫视房间,最后目光落在窗台那盆绿萝上——叶片边缘有一圈几乎看不见的微光,像是被月光镀了层膜。
“他在窗台留了感知印记。”灵汐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叶尖,那道光一闪即逝,“只要有人用非自然方式调动能量,他就会知道。”
星玄冷笑:“好家伙,免费安装了个家庭安防系统。”
“现在怎么办?”灵汐靠回床头,声音有点软,“我还没恢复,不能硬碰。”
“先不动。”星玄把怀表收进内袋,“风能已经在空间里形成循环,短期内不会暴走。我们得先修表。”
“修表?”她眨眨眼,“它又不是手机,拿去苹果店换个壳就行。”
“但它有系统。”星玄敲了敲胸口,“我怀疑这裂痕是系统对‘越界操作’的惩罚。就像你下载了个破解软件,杀毒程序自动给你文件加了个锁。”
“那你打算怎么绕过杀毒?”
“两个办法。”星玄靠在墙边,手指在掌心划了两下,“一是等系统自己解除封锁,二是……让它觉得我没越界。”
“比如?”
“比如让风能看起来像是自然产生的。”星玄眯眼,“空间里本来就有空气流动,如果我能把风牌能量‘伪装’成空间自带的循环,系统可能就不会报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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