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边缘渗出的那缕水汽还没散,蛇形符号悬在半空,一动不动。星玄手指轻轻一拨,将表盖合上,金属外壳与那道水痕擦过,发出极轻的“咔”一响。
小刚正把玩着那枚深紫色徽章,翻来覆去地看,嘴里念叨:“这玩意儿拿回去得镶个金边,挂矿场大门上当镇场子。”
白站在门口,袖口的沙漏轻轻晃了一下,像是被风吹动,可道馆里根本没有风。
“你刚才……没拿那个。”星玄忽然开口,目光落在阿桔收回袖中的手上。
阿桔脚步一顿,没回头。
“我拿的是该拿的。”他声音依旧平稳,“你朋友赢了,徽章自然归他。”
“可他拿的不是。”星玄语气不紧不慢,“那枚仿品的金属结构连地壳岩层的应力分布都模仿不了,小刚的机械臂三秒内就识别出来了。”
小刚一愣,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徽章,又抬头:“你早知道?”
“从你递出来那一刻。”星玄往前走了一步,“你不是在考验他能不能赢,而是在看他能不能识破‘形式主义的胜利’。”
阿桔沉默两秒,终于从袖中取出一枚新的徽章。这枚通体粉红,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金色裂纹,像是岩石被高温灼烧后冷却形成的纹路。
“真正的粉红徽章。”他递过去,“不奖励胜利,奖励不被规则骗走的脑子。”
小刚接过,指尖刚触到金属,涂鸦本突然自动翻页,停在画着龙形露珠的那一页。两者之间,竟泛起一丝微弱的共鸣,像是某种频率被唤醒。
“哟?”小刚挑眉,“这玩意儿还挺有品,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地质艺术家。”
星玄没笑。他蹲下身,借着检查大岩蛇伤势的姿势,悄悄从怀表里倒出一滴稀释灵泉水,落在阿桔手套滴过液体的地砖缝隙。
水珠没渗下去。
它像活了一样,迅速拉长成一根细丝,贴着地面朝道馆深处延伸,最后在墙角一块松动的地砖下微微颤动,仿佛在指路。
“有机结构相似度89.7%。”星玄在心里默念系统反馈,“含微量熵变粒子。”
和《变形金刚》世界里“熵”留下的侵蚀液,几乎同源。
他不动声色地将水丝收回,指尖一搓,蒸发殆尽。
“怎么样?”小刚凑过来,“大岩蛇还行吧?”
“压制住了。”星玄站起身,“但毒雾残留的活性成分有点邪门,普通解毒剂只能拖时间。”
“邪门?”小刚皱眉,“比百变怪还会变?”
“比那麻烦。”星玄看了眼阿桔,“它不是技能残留,是环境本身被污染了。你刚才战斗时的毒雾,可能只是表象。”
白忽然开口:“那扇门后,呼吸停了。”
所有人都静了一瞬。
“什么门?”小刚问。
“战斗场下面。”白盯着地面,“刚才还在动,像心跳。现在……没了。”
星玄眼神一凝。他刚才用灵泉水追溯的终点,正是地底某处。
“阿桔馆主。”他语气平静,“你这道馆的地基,最近翻修过吗?”
阿桔缓缓转身,目光第一次认真落在星玄脸上。
“三十年没动过。”他说,“地脉是活的,不能随便挖。”
“可有人动了。”星玄掏出怀表,轻轻一拧,表盖弹开。池面不再映出道馆轮廓,而是浮现出一条由水汽构成的路径,从战斗场一路向下,最终指向地底深处某个节点。
“你的道馆,正在被某种东西从内部腐蚀。”他合上表盖,“而你,一直用右手压着它。”
阿桔的袖子微微一颤。
“你们可以走了。”他声音低了几分,“徽章已经给了。”
“走可以。”小刚把真徽章塞进贴身口袋,“但得先说清楚,我这枚‘粉红’,是不是也沾了那玩意儿的边?”
“没有。”阿桔摇头,“我藏了它三十年,就是为了等一个不怕毒、不惧败、还能看穿假象的人。你拿到了干净的。”
星玄点点头:“那我们走。但建议你,别再用手捂着伤口了。那不是毒,是‘熵’的触须。捂得越紧,它长得越深。”
阿桔没回应。
三人转身离开。
刚踏出大门,星玄就察觉怀表又在震动。他打开一看,那道蛇形水汽没散,反而在表盘上缓缓游动,方向直指东方海域。
与此同时,白的沙漏流速突然紊乱,沙粒在中间卡了一瞬,像是被什么力量短暂冻结。
“不对。”星玄低声说,“污染源没被封住。它顺着能量流动在扩散——而小刚的矿石培育池,正好接了灵泉水的支线。”
小刚一愣:“你是说,那玩意儿会顺着水脉,爬到我矿场去?”
“不止。”星玄闭眼一瞬,赛亚人血脉带来的感知力全开,“你尼比市的代理馆主,最近是不是总说‘空气发苦’?”
“靠!”小刚猛地拍大腿,“上礼拜他还问我,是不是矿场排污改道了!我说放屁,我们用的可是反重力闭环系统!”
“现在有答案了。”星玄收起怀表,“回尼比市,第一件事:切断所有灵泉水外供接口,第二件事,把培育池的封印层加固到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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