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枯的树叶在灵泉空间的封印区里蜷缩成灰,像被无形火焰烧尽的纸片。星玄指尖一松,那股从血字裂开时蔓延上来的寒意终于被掐灭。他没多看,转身就走,步伐不急不缓,却每一步都踩在林地最松软的腐叶层上,连半片枯枝都没踩断。
怀表贴着胸口,温热得不像金属,倒像是刚从谁手里接过的暖手宝。他没去碰它,而是将注意力沉进体内——赛亚人血脉还在嗡鸣,但不再是无序躁动,而是随着他呼吸的节奏,一涨一落,像在模拟某种波频。他眯眼,远处八十米外,一片蜘蛛网正以肉眼难辨的频率轻颤。
“查克拉结界?”他轻哼一声,“雾隐村的警戒系统,连个WIFI信号强度都不到。”
他没硬闯,反而绕了个大弧线,沿着河岸低洼处贴行。水流声掩盖脚步,湿泥吸住震动,再加上灵泉空间里那滴刚存进去的查克拉试纸水,他几乎成了这片森林的背景噪音。
八百米外,高坡边缘。
他蹲下,视线越过树冠,锁定了目标——桥。
不是什么宏伟工程,就是一座横跨峡谷的木石混建桥,桥面坑洼,护栏歪斜,像极了城乡结合部那种“修了十年还没验收”的烂尾项目。但桥上站着的人,一个比一个来头大。
再不斩站在桥中央,斩首大刀扛肩,背影像堵墙。卡卡西带着三个小鬼,站位松散却暗藏三角阵型。两人之间,空气都凝成了锯齿。
星玄没看卡卡西,也没盯鸣人,他的目光直接钉在了再不斩身后那个身影上。
白。
一身素白忍服,黑发垂肩,低着头,像根不会动的旗杆。可星玄的动态视力捕捉到了细节——他呼吸频率比常人慢三成,指尖微颤,不是紧张,是压抑。
“工具人标配。”他心里嘀咕,“连站姿都是‘随时准备替主子挡刀’的预加载模式。”
他掏出怀表,没打开空间,只是用拇指摩挲表盘。Ω-1符号一闪,和桥上某股查克拉波动同步了半拍。他没多想,立刻切断与空间的物理连接,改用意识投影调取灵泉水——一滴水珠浮现在他指尖,透明无色,却在他触地瞬间渗入泥土,反向推演出查克拉结界的薄弱点。
“原来雾隐村的警戒系统,是‘漏电的防盗网’。”他低笑,“修不好还舍不得换。”
他顺着推演路径,贴着桥墩阴影滑入桥侧。岩石潮湿,长满青苔,正好遮住他半边身子。他蹲在阴影里,视线却像开了2.4倍速的慢镜头,把桥上的每一帧都拆解成数据流。
战斗爆发得毫无预兆。
再不斩动手的瞬间,星玄的血脉猛地一抽,像是被高压电扫过脊椎。他咬牙,强行压住身体的本能反应——赛亚人对强敌的兴奋感,现在可不是打架的好时机。
水牢术成型,卡卡西被困,鸣人佐助小樱三人乱成一锅粥。星玄却盯着白。
白没动。
直到再不斩一声冷喝:“白,解决他们。”
那瞬间,星玄捕捉到了0.3秒的迟滞。
不是犹豫,是肌肉记忆和意识之间的断层。就像程序运行时卡了一下,又强行续上。
“有意思。”他眯眼,“系统说他是工具,可这工具……有点想关机。”
白出手了。
千本如雨,角度刁钻,速度快得连卡卡西的写轮眼都得微微调整焦距。星玄的瞳孔却在分析——每一根千本的轨迹都经过精密计算,避开了致命点,只伤关节。这不是杀人,是控场。
“再不斩要的是威慑,白给的是留手。”他心里记下,“这工具,自带道德算法。”
战斗间隙,白退回再不斩身后,低头整理袖口。就那一瞬,星玄看到了。
袖口内侧,一截褪色的蓝布条。
他瞳孔一缩。
这布条他见过——帐篷里,“别跟来”那行字旁边,散落的就是同款。当时他以为是普通绑带,现在看来,是白随身携带的旧物。
“工具人随身带着‘别跟来’的遗物?”他嘴角微扬,“这剧本写得挺有深度。”
他继续观察。
白的手上拿着药瓶,瓶底刻着短刀符号。和他之前捡到的碎玻璃一模一样。
“看来这药瓶没丢,是随身携带的续命符。”他心里盘算,“伤得不轻啊,不然不至于连瓶子都舍不得换。”
战斗再起,卡卡西破解水牢,雷切蓄势待发。再不斩被逼入绝境,冷声下令:“白,挡下那一击。”
星玄的呼吸微微一顿。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白会替再不斩挡下雷切,贯穿胸口,临死前说一句“工具不需要名字”。
可现在,他看到的不是命运的齿轮,而是齿轮之间的锈迹。
白上前一步,动作标准得像训练了千遍。可就在他结印的瞬间,左手无意识抚过袖口,指尖在那截蓝布条上停留了0.5秒。
“你也在等一个能让你说‘我不想’的人?”星玄低声问,不是问白,也不是问自己。
他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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