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派主贤客雅的景象,陆某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泓清泉,瞬间浇熄了院中嚣张的火焰。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他射来。
那锦衣公子皱了皱眉,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穿着寒酸的白衣书生,一脸不悦:“你是什么人?敢管本公子的闲事?”
“在下陆羽,王兄的故友。”陆羽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仿佛没看到地上的骨头和剑拔弩张的气氛,他对着锦衣公子拱了拱手,一脸“真诚”地赞叹道,“早就听闻郑国公府礼贤下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竟能想出如此别出心裁的方式,来考验先生的品性与风骨,实在是高明。”
他这番话,明着是夸奖,暗里却像一巴掌,狠狠抽在了那锦衣公子的脸上。
锦衣公子的脸色,顿时变得像猪肝一样难看。他又不傻,哪里听不出这其中的讥讽之意。
“你……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他色厉内荏地喝道。
王勃也在此刻,将目光投向了陆羽。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审视。他不认识这个人。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故友”,多半也是来看他笑话的。
陆羽没有理会那公子,而是径直走到了王勃面前。
他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也没有表露出丝毫的同情。他只是看着王勃的眼睛,轻声念道:
“‘津途多滞,三江之淹留;胜地不常,兰亭之兴废。’王兄,别来无恙乎?”
这两句,并非出自王勃最广为人知的《滕王阁序》,而是其中相对冷僻的句子,感叹的是人生道路的阻滞和胜景不常的无奈。
寻常的仰慕者,绝不会记得如此清楚。
王勃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那双死寂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澜。他惊愕地看着陆羽,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人,懂他。
“你是……”
“说了,故友。”陆羽笑了笑,转过身,重新看向那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锦衣公子,“郑公子,我这位王兄,脾气是倔了点。他觉得,这般美馔,当有美酒诗词相配,才不负公子您的雅兴。若是就这么吃了,岂不是成了茹毛饮血的野人,唐突了您这份盛情?”
锦衣公子被他这番话绕得有点晕,但隐约听出,对方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脸色稍缓:“哼,算你识相。”
“所以,”陆-羽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为今日之宴,添些彩头,如何?”
“游戏?”锦衣公子来了兴趣。
“正是。”陆羽指了指地上的骨头,又指了指那条恶犬,最后指向一脸屈辱的王勃,笑道,“就以眼前之景为题,你我二人,各作一句诗。若是在下侥幸胜了,还请公子卖我个薄面,让我与王兄叙叙旧;若是公子胜了……”
陆羽顿了顿,躬下身,掸了掸锦衣公子靴子上的灰尘,抬起头,笑容灿烂。
“在下,便亲口将这块骨头吃了,如何?”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念奴吓得小脸煞白,差点惊呼出声。
那几个家丁,则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陆羽。
锦衣公子更是愣了半晌,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哈哈哈哈!好!好!有种!本公子就喜欢你这样的傻子!”
在他看来,这简直是天赐的乐子。一个穷酸书生,竟敢跟他比作诗?还赌这么大的注?
“本公子答应了!”他迫不及待地说道,“你先来!”
他已经想好了,不管对方作出什么狗屁不通的句子,他都说自己赢了,然后就能欣赏到一出“书生吃狗食”的绝妙好戏。
王勃也急了,他上前一步,低声道:“陆兄,不可!此人乃是郑国公的幼子郑威,蛮横无理,你……”
他不想连累这个唯一懂他的人。
陆羽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他转过身,看着洋洋得意的郑威,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他没有立刻作诗,而是悠悠地问道:“郑公子,敢问,这世间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
郑威一愣,下意识地答道:“当然是天与地的距离!”
“非也。”陆羽摇了摇头,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屈辱的王勃,嚣张的郑威,还有那条狂吠的恶犬。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晃,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的王勃,站在你面前,你却只想着,让他与狗争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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