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哨所“日光之塔”的气氛异常紧张。精灵游侠们紧握着武器,警惕地注视着哨所外泾渭分明驻扎的两拨人马。一拨是人类,衣着华丽,举止间带着洛丹伦王国特有的、历经战火后依旧残存的骄傲,他们的旗帜在风中飘扬。另一拨则是……兽人。绿色的皮肤,强壮的身躯,粗犷的装备,以及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毫不掩饰的野性力量感,让习惯了优雅与秩序的精灵们感到极度的不适。两拨人马彼此之间也保持着明显的距离,互相提防。
当奥蕾莉亚和希尔瓦娜斯带着一小队风行者精锐抵达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人类使节的首领是一位面容坚毅、眼神中透着精明的中年将领,他上前一步,用略带生硬但还算流利的萨拉斯语说道:“尊敬的奥蕾莉亚·风行者女士,希尔瓦娜斯·风行者将军,我代表洛丹伦的泰瑞纳斯·米奈希尔国王,向奎尔多雷致以问候。我们为和平与未来的秩序而来。”
几乎同时,兽人那边,一个异常高大、皮肤呈棕红色、下颚獠牙格外粗壮的兽人走上前。他的通用语带着浓重的口音,却异常洪亮有力:“俺是部落的纳兹格雷尔,奉大酋长萨尔之命而来。部落寻求与精灵……谈谈。”他的目光扫过精灵游侠们紧绷的脸,最后落在希尔瓦娜斯身上,那双兽人特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他感觉到了这个精灵女性身上,有一种不同于其他精灵的、冰冷而锐利的气息。
奥蕾莉亚保持着精灵贵族的优雅与矜持,回应了双方的问候,并将他们请入哨所内唯一还算完好的议事屋。屋子不大,三方代表坐下后,空间顿时显得有些拥挤,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着精灵花香、人类皮革和兽人汗液与尘土的特殊气味,仿佛是整个艾泽拉斯矛盾与融合的微小缩影。
会谈从一开始就充满了试探与张力。人类使节阐述了洛丹伦联盟在对抗天灾军团后重建秩序的努力,并隐晦地表示,希望奎尔萨拉斯这样拥有古老魔法文明的国度能够加入联盟,共同维护东部王国的“稳定与繁荣”。话语中,不乏对部落兽人“野蛮习性”和“潜在威胁”的暗示。
纳兹格雷尔则直接得多。他讲述了部落如何在萨尔的领导下寻找新的家园和生存方式,强调部落渴望和平,但绝不畏惧战争。他直言东部王国旧有的秩序已经崩塌,新的力量正在崛起,部落希望与包括精灵在内的各方势力,建立一种基于“相互尊重实力”的新关系。
奥蕾莉亚谨慎地应对着,既不过分亲近人类,也不直接驳斥兽人,努力维持着奎尔萨拉斯的中立超然姿态。但她能感觉到,人类对精灵可能偏向部落(或者仅仅是不愿明确反对部落)流露出不满,而兽人则对精灵与人类源远流长的联系抱有天然的怀疑。
希尔瓦娜斯全程大多时间保持沉默,只是冷静地观察着双方。她注意到人类使节在提到“古老魔法文明”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并非完全真诚的推崇;她也注意到纳兹格雷尔在强调“实力”时,那毫不掩饰的、属于战士的坦荡与自信。
会谈间隙,纳兹格雷尔看似随意地走到哨所的了望台,希尔瓦娜斯也正好在那里眺望边境的森林。
“你们的土地,很安静,”纳兹格雷尔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和卡利姆多的燥热不一样,和东部王国北边的死寂也不一样。”
希尔瓦娜斯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安静,不代表没有力量。”
纳兹格雷尔咧嘴,露出一个算不上友好、但似乎并无恶意的笑容:“就像你,精灵。你和他们不一样。你身上有……冰的味道。是那种杀了巨魔首领的力量?”
希尔瓦娜斯心中微凛,兽人的直觉竟然如此敏锐。她侧过头,看向纳兹格雷尔:“风行者之塔守护奎尔萨拉斯的决心,就是我们的力量。至于力量源自何处,不重要。”
纳兹格雷尔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萨尔大酋长说过,真正的力量,不在于你能摧毁什么,而在于你能守护什么,能为什么而战。看来,你们精灵也开始明白这个道理了。”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哨所下方那些紧张的精灵活儿们,“光靠漂亮的魔法和古老的城墙,挡不住真正的敌人。”
就在这时,远处森林中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非精灵制造的哨响!紧接着,是几声压抑的惨叫和武器碰撞的声音!
“敌袭?!”哨所内的精灵和外面的人类、兽人瞬间都紧张起来。
一名精灵斥候连滚爬爬地冲上了望台,脸色惨白:“是森林巨魔!一小股,但非常精锐!他们伏击了我们在附近巡逻的一支小队!”
众人望去,只见森林边缘,几个精灵游侠正在且战且退,但被数量更多、身手异常矫健的巨魔猎头者死死缠住,情况危急。
人类使节和他们的护卫立刻摆出防御姿态,显然不打算介入精灵与世仇巨魔的冲突。纳兹格雷尔则皱紧了眉头,握住了背后的战斧斧柄,似乎在权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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