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最先忍不住,眼圈瞬间就红了,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身旁丈夫的衣袖,嘴唇哆嗦着,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真的是她那个曾经最让她操心、却也最是不羁的二郎吗?
王珪心中的震动远比妻子更为复杂。
他宦海浮沉数十载,见过不知多少人物,此刻竟从自己儿子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只有在那些手握重权、历经生死考验的封疆大吏或军中统帅身上才得见的迫人气势!
这五年,他在嶲州究竟经历了什么?绝不仅仅是信中轻描淡写的“经营些庶务”那般简单!
王崇基和王敬直也是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尤其是王崇基,他在吏部见惯官员,此刻竟觉得二弟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度,比许多三四品的大员还要来得强烈。
王玉瑱并未立刻察觉家人这细微却剧烈的心理活动,他快步上前,撩起衣摆,便要向父母行大礼:“不孝子玉瑱,拜见父亲、母亲!劳父亲、母亲、兄长亲迎,玉瑱惶恐!”
王珪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连忙上前一步,亲手扶住他,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复杂情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地上凉,快起来,一家人何须如此大礼。”
他的手触碰到儿子坚实的手臂,感受到那下面蕴含的力量,心中又是一叹。
杜氏也终于忍不住,上前拉住王玉瑱的手,未语泪先流:“我的儿……你……你怎的蓄了须?人也……也变了许多……”
她哽咽着,目光贪婪地流连在儿子脸上,既熟悉又陌生。
王玉瑱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外形的变化可能惊到了家人,他微微一笑,那笑容依旧温和,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纱幕,少了当年的纯粹,多了深沉的底蕴,轻声道:“母亲,儿已非少年,蓄须也是常理。嶲州风大,倒是让父亲母亲挂心了。”
他语气从容,应对得体,但那无形中流露出的、与五年前判若两人的气度,却深深地印在了每一位迎接他的家人心中。
他们清晰地意识到,昔日那个需要家族庇护、诗酒风流的王家二郎,已经彻底远去。
如今归来的,是一个他们需要重新认识甚至需要慎重对待的王玉瑱。
而他自己,或许都尚未完全意识到,五年嶲州的权谋血火,早已将他雕琢成了另一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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